【散文】放学路上的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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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旅客朋友们,列车前方到站武昌站,请下车的旅客朋友提前做好下车准备……

远离了工作的纷扰,此刻,我坐在动车上,脑袋里只有两个字:“回家!”

一声到站提醒把我从万缕乡情的思绪中拉回到了现实,我转头从车窗向外看。列车外,金秋的太阳躲进了云层里,应该是不忍心晒坏了放学路上的小学生吧。三三两两的小人儿蹦蹦跳跳地走在路上,书包也在他们背后一跳一跳的,手舞足蹈的样子仿佛在向人们播撒欢乐和希望。

看着小学生们在放学路上嬉戏,我竟有种想加入他们的冲动。但我把这股冲动用在了收拾行李上,列车到站停靠站台后,我像个听到放学铃声的小学生,抓起随身包裹,冲向门口,奔往家的方向……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天朝。

刘禹锡的这句诗正符合我现在的心情,对我来说,秋天不只是收获的季节,更是我对故乡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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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十月,放眼望去,故乡的田野尽显收获的颜色。

金灿灿的稻子颔首致意,在微风中发出沙沙的响声;
擎着饱满果实的玉米杆站在地头,迎着归家的游子;
就连路边的野菊花都知道了老朋友回家的消息,随风轻摆的身姿已经表达了一切……

不过,最令我记忆深刻的是红薯和毛豆

我小时候上学,需要走很远的山路,路边经常会有各种好吃的东西诱惑着我们。路上的景致虽好,可对于在学校学习了一整天后饥肠辘辘的我来说,红薯地的吸引力要大得多。

有一次放学路上,我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就忍不住偷偷从地里扒出来一颗红薯,去根,洗净,再一口咬下去,甘甜的汁水溢满嘴里的每一个角落。我贪婪地啃咬着,吞咽着,女中音和女低音是主旋律,偶有男低音和声,鸟儿也来了兴致帮忙伴奏,仿佛田野间正在演奏一首交响乐曲。

红薯是很好吃的,可谁知道家里还有一顿“竹笋炒肉”等着我。

我到家后,老妈让我洗手吃饭。可是,当她看到我手上红薯浆汁留下的污迹时,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老妈抄起笤帚,对着我就是一顿猛打,嘴里骂着:

我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好的不学,净学坏的。我让你偷吃……

猝不及防之下,我的嘴上火辣辣地疼,鼻子也被打出了血。我跑出老远,可是鼻血仍止不住地流,滴到地上,渗进土里。

老妈追赶过来,看着我这副惨兮兮的样子,怒其不争的怨气变成了春风化雨的柔情。这一刻,所有的爱都化作了关怀备至的呵护。

红薯很解馋,毛豆却是最好的下酒之物。

老爸喜欢喝点小酒,到了秋天,他经常会从田埂上折一簇毛豆禾带回家。毛豆还未完全成熟之前,摘来下酒是最好的了。我就负责毛豆下锅前的工作,我先把毛豆从豆禾上摘下来,然后剪去毛豆两端的尖角,方便烹煮时更入味,再洗净后交给老妈。老妈完成最后的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煮毛豆。

毛豆煮好后,放凉了,再倒一些醋,美味就完成了。老爸倒上酒,我准备好碗筷,准备开吃。

几杯酒下肚,桌子上的毛豆壳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老爸给我讲起了小时候的故事。

老爸皮肤黝黑,但掩不住此时脸上的潮红,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因为我回家而兴奋。

老爸说:“你现在的脾气怎么那么好了,记得小时候啊,你把人家田埂踩坏了还不认错,硬是要说那不是你干的。被冤枉后,在第二天放学路上,你真的找到那垄田埂,把别人重新修补平整的田埂踩上几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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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田埂,那可是栽种毛豆的好地方。水田里土壤肥沃,所以田埂也要尽量种上农作物才不至于浪费资源。在田埂上种黄豆是大部分农民的选择。一般是在插秧的季节,人们顺便用田泥把田埂修葺平整,然后在泥里埋上黄豆种子,等待秋天收获。可是有些田埂是在路边的,放学的孩子哪里会乖乖走路,经常有刚刚修葺好的田埂被踩坏。

虽然小时候的事并不会记得那么清楚,但我敢肯定那事不是我干的。老爸说,我那次报复性地踩坏了别人的田埂后,别人又找上门来了。不过这次不是兴师问罪,而是给我赔礼道歉来了。人家还给我家送了好多好吃的东西,还对我好言相劝:“不要再踩我家田埂了……”

我和老爸吃着毛豆下酒,聊着因毛豆而留下来的故事。老爸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怜爱。

老妈也笑着说:“看你爸多爱你,从小到大,连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动你。”

是的,从记事起,不管我犯了什么错,老爸从来都没有打过我一下,老妈倒是因为我的“不争气”把我狠揍了几顿,也教会了我如何做人。

老爸的慈祥和老妈的严厉,塑造了现在的我。

我心里感激,心头翻涌,连忙喝了一口酒,把这涌起的感动一起咽到肚子里。

门外传来了几声稚嫩的叫声,我看看墙上的挂钟,这个点正好是孩子们放学回家的时间了。他们在放学的路上又经历了些什么有趣的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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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85后简书作者,湖北黄冈人,向往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却更愿意为了梦想留在城市打拼。写作和跑步是我最喜欢的两样事情,我会一直坚持下去,因为这是我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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