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烟雨打落了一地的樱花,只有白清的梨花带雨在枝头摇曳生姿。一条条云雾如丝带般缭绕山腰,隐隐露出的山尖如梦如幻,仿若仙境。
最近每天早晨都能在母鸡下蛋的叫声中醒来,即便双眼惺忪,可是一点都不生气,内心反而充满幸福,起床变成了一件快乐的事情。母鸡去去年初冬买回来的,起初它们有些生疏,基本不会离开它们领地。直到过完春节,它们显得有些嚣张。闯进我的院子不说,还占领了嘟嘟的狗窝下蛋,甚至毫无顾忌地吃完了嘟嘟的口粮。你一定很难想象,平时连小黑这样的基友都很难靠近嘟嘟的食物,就连人靠近,它都会呲牙发出低沉的声音。鸡是怎么做到的?
好吧,这些都不算什么,可是此时此刻它们居然堂而皇之地在屋子里溜达,一定是我太放任它们了!
中午想到之前邻居送来的玉米粉一直闲置着。不吃掉实在太可惜了。因为我知道,他们也是对食材很讲究的人,之前送来的食物都很美味。于是打开旧时碗柜的抽屉,里面放着这两天捡的鸡蛋。每次做这个动作,都会想起小时候在外婆家的日子,那个记忆已经很模糊了,甚至都不确定了。可是就觉得以前外婆也是这样,会在抽屉里垫一块白布,然后放上鸡蛋。所以每次我都会觉得很温暖。
用三个鸡蛋,加了一些朋友从西藏寄来的蜂蜜,一些水,搅拌。搅拌均后,用筛子筛一些玉米粉进去,继续搅拌,变成糊状。最后放一点点盐搅拌一下。其实我一直都不太会煎饼,记忆里都是妈妈做的,而自己每次都焦了,糊了。总之都是可怕的记忆。
前些日子,妈妈来这里帮我腌制了一些雪菜。她一边做一边叮嘱我,一遍又一遍仔细告诉我步骤。说过些时候,地里的菜可以割了,自己要会做着吃。其实回到乡下以后,我发现自己的生存能力很弱,我自己根本种不出来多少菜吃,很多传统的食物,记忆里的味道,我也不会做。那以后的以后......每当想到这里,我都会很伤感,甚至眼眶会湿润。
我拿出了平底锅,开小火,倒一点点油。等锅有一点点冒烟了,舀了一勺面糊,轻轻地,缓缓地流入锅心,面糊一点一点向四周延伸,稍等片刻,我就将火关掉。等待余温一点一点渗入。做食物真的很需要耐心,过去在城市里,我还是太着急了。面糊一点一点凝固,再用铲子翻个面,开小火,待锅热就可以出锅了。玉米饼嫩嫩的的,QQ的,放进嘴里甜甜的,香香的,好的食物带来的幸福感是无法发表达的,只有身体和心才能感受的。
就在我煎饼的时候,窗外一只刚下完蛋的母鸡望着我,仿佛在和我炫耀:我下的蛋味道不错吧?心里油然而生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激之情。原来人和动物还有自然的链接可以如此美好,友善。
我庆幸自己没有在它们没规没矩的时候怒斥它们,也没有在它们到处造反的地方,棍棒相加。尽可能满足它们的需求,在寒冬给它们割草铺窝,整理干净它们想要休憩的地方。
渐渐地我忘记了过去的追求。只是身体被这些健康的食物一点一点重塑,内心满满的变得充盈,或许正是因为每天的美好,我才意识到日子正在一天一天的少去。过去总以为一辈子很长,很长,可是现在觉得剩下的时间有点不够用,还有很多很多美好的事情要做呢!然而这里面丝毫没有对死亡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