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证的路上

摄影:彦彬老师

彦彬的孩子们昨天把她给气得死去活来,因为那些孩子们有几个写的字偏旁部首颠三倒四的。课后,她坐在桂花树下消气,一个女孩走过想和她亲近亲近,她没好气地说:“不要挨我嬉皮笑脸的,我一天着你们气都气死了。”女孩笑嘻嘻地说:“老师,你还没有死!”

哦哟,不得不说,我看着她拍下来的孩子们的错误,又看了她和孩子的对话,乐得哈哈大笑。她说我看戏不嫌热闹,我则告诉了她一些我和孩子的经历。

从我的孩子一年级开始,我就根本不检查孩子的作业,老师要求家长签名的地方,我随便画上我的名字就算交差。每周我只检查一次孩子的作业,但我只看勾勾多还是叉叉多。我常常一边看一边对孩子说:“哟,比上周好点,叉叉少了几个。”或者说:“哟,咋个比上周叉叉多了几个?”说完这些后,我就再问孩子:“错的都弄明白了吗?”当孩子说已经弄明白了后,我就不会再说什么,如果他说还有没有弄明白的,我就让他打开电脑,自己去寻找答案,再看看自己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就这样,孩子形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他会在做有难度的作业时,通常不会仅仅只思考一种做题方法,甚至到了现在的考试,他都还会在试卷上把他想到的另一种解题方法写上去,他留了个心眼:把详细的步骤写上去,就算结果错了,但是还能得几个步骤分。通常情况下,他写在试卷上的思路确实是错的,但他不后悔,因为他知道正确的答案,他只是想求证另一种方法。这种求证方法,他一般应用在数学、物理和化学上。不知道到三位老师如果看到我孩子的做题思路和方法后,会不会把我喊到办公室里训上几台?

我写出这样的例子来,不是说明我的孩子有多优秀,但是他在思考这一行为却是我一直在鼓励的。

摄影:彦彬老师

有一幅画:父母剪去了孩子的翅膀,却要求他长大后去天空翱翔。

犯错,我一直认为是孩子训练自己翅膀的一种方式。

爱迪生在找到钨丝做灯泡前失败了一千多次,别人安慰他终于取得了成功,他却说他的最大成功是找到了一千多种不能做灯丝的材料。刘墉,是我最喜欢的作家之一,他对儿子的教育方法其中之一是鼓励孩子去考零分。

看了刘墉教孩子的故事后,孩子小学时,我曾经多次煽动他去考零分,结果他死活不干:一是考零分丢不起这个人,二是考零分比考一百分还难,因为在全面认真做题的情况下,要真全部故意做错难度还是比较大的。

有次我坐公交车,在等公交车的时候,听到终点站办公室里传出一阵阵咆哮声:“你怎么这个笨,这里错了,应该这样这样做才对!”似乎孩子越急越错,这咆哮声就越来越大。

在孩子小学时,很多孩子都不加思考地去用作业帮,因为这样可以快速地得到答案,但这样的做法老师又是不允许的。可是孩子们害怕呀,害怕出错后老师会骂,回到家里轻则被骂重则被打。学生、老师、家长都为这些错误感到十分的疲惫。老师不希望孩子出错,一则是希望他们个个聪明,二是希望孩子们的成绩不影响到他们的业绩;孩子不希望出错,很简单,就是不希望挨骂挨打;家长不希望孩子出错原因更简单:一个笨孩子会影响我的面子。

说实在的,我是早早就想通了,面对孩子的错误,我必须不要脸地去鼓励他。鼓励他学会多用几用方法去思考如何解题,哪怕只有两种都是好的;鼓励他多用几个角度去理解世界,哪怕是错了,现在也翻不出什么滔天大浪。一个连错都不敢去犯的孩子,怎么可能有什么想像的翅膀?一个被逼得连错都不敢犯的孩子,他哪来的勇气去承担责任?老师给几剪子,家长给几剪子,本来就很小的翅膀生生地给剪秃了,长大怎么飞?壁虎断尾能再生,但还没听说过哪只鸟或者蝴蝶的翅膀被剪了还能重生。当家长在孩子长大后说孩子没有想像力时,根本就不会去反思下自己当初是怎么样下狠手的;当家长在孩子长大后说他没有责任心的时候,根本就不会去想自己当初是怎么逼孩子不敢出错的狰狞样子。

每到考试季,我们常常会看到一些老师晒出的孩子们犯的各种各样的错误,并且哀叹这些孩子怎么这么笨。其实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把孩子们做错的资料做成课件放给孩子们看,带着他们一起来寻找错误,看看一个题究竟能有多少种错法。但是,我们不是带着责备的态度去看待这个问题,而是要去赞叹孩子们的想像力,他们做不来居然还能写出五花八门的答案,比起空着的不写的孩子们来说,我更爱这样另类作业的孩子,因为他们有思考的潜力。

我这想的想法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那种,而是我的孩子考试的亲自经历。虽然我和孩子都已经忘了那道古诗填空的具体内容,但是我当时在狂笑过后拍拍他的肩说:“小伙子,干得不错,还能自己编点上去,还压了个韵。”孩子不好意思地笑了,后来从小学四年开始,他就主动写军事小说,六年级结束时,写了近两万字;他还画了铅笔人的连环画,虽然那个画功太过糟糕,但是故事内容却是很吸引我。

鼓励孩子犯错的做法,让我现在根本不操心孩子的学习及成绩问题,因为他可以把握得非常好。如果老师和家长能正确地看待孩子求证路上所犯的错误,那么孩子必将会让他们安心。

亲爱的彦彬,如果可以,不如写一句古诗出来,让孩子自己充分发挥自己的想像力来接后半句,给他们各自鼓励、赞美和点评之后,再把正确的答案亮出来进行讲解分析比较,我想,孩子们的翅膀在你的引导下,会变得更大更有力。

孩子们的错,正是你的机会呀。

2018.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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