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斜斜透过窗帘照进卧室,我在枕上自然醒来。起身打开窗,窗外树枝上的鸟鸣声随着晨风婉转而入,蔚蓝的天和洁白的云静静观赏我屋子里的一切。
不必费时去画一个精致的妆容,空气中少见的污浊也无需隔离,只要素面朝天,抹上一点滋润霜就好,再选择纯棉的衣物和平底的布鞋就能来到餐桌前慢慢享受早餐时光。母亲早已熬好了小米粥,配上咸菜,就着馒头,心情能美丽一上午。如果母亲回乡下了,我可以用智能电饭煲在前一晚煮上粥,第二天早上再煎个鸡蛋,或者下碗面条。
如果不想在家自己做,也可以和爱人或是带着孩子来到小区外的早餐店。那是一家明显上了年纪的店,面积不大,却留下了岁月走过的痕迹,似是诉说着风雨经过的故事。几张木质桌椅,永远干净的地板,店老板是早已熟悉的阿姨,梳着整齐的发髻,八成新的蓝布围裙绑在腰间,混合着淡淡的太阳的味道和肥皂的味道。见我来,便热情地招呼,不用询问就去厨房给我准备老样子。我静坐桌边,不用担心食材是否真实,也不必害怕配料是否有问题,只要静静地等上几分钟,就可以看到朴实的白瓷碗里盛着怎么也吃不腻的汤粉被端了上来:用黄豆大骨熬出来的汤底,配上肉沫、酸萝卜、酸豆角、炒过的辣椒粉、葱花,细长白腻的米粉在高汤里呈现出它最可口的样子……我愿意为这样一碗粉而等待。
骑着自行车上班是我最大的乐趣。十分钟左右的路程,不长不短,刚好可以让我享受人世间辰时的烟火气混着睡眼朦胧,就连天边的朝阳也似醒非醒。路边是随着季节自然生长凋零的草木,我希望在春天里看见它发芽生长,夏天深绿,秋天凋零,冬天里只剩枯枝,每一个季节里有它的生命变化,却又如此可爱。正如去菜市场买食材。我不乐意在大型超市购买,那里醒目的降价通知,广播里传来的促销广告,还有面积过大而划分了不同区域的商品,让我头昏脑涨,常常忘记自己想要买什么。我只想带上一个青色的竹编提篮,穿越在极具生活气息的菜市场里,听人们讨价还价,看绿的空心菜,紫的茄子,红的辣椒,青皮白肉的冬瓜,还带着泥土的生姜……我可以用这些食材和丈夫一起下厨,做一顿简单的午餐:肉汤里依然鲜绿的叶子,蛋羹里一点葱花就是它最好的伴侣,豆腐煎得外焦里嫩,青椒红椒杂配,有色有味……那种鲜活,那种生气是生命的底色。市场里没有四季可见的菜,农人们从土地里采来当季的蔬菜,他们卖什么,我便从中挑什么,尽管我想在夏天吃上一顿水煮萝卜丝儿,可是我更愿意在等待了春、夏、秋后,自然毫无忸怩地馈赠于我。正如我愿意挑一个不那么漂亮甚至有些不起眼的西红柿,只要它是在泥土里,在风雨阳光下自然成长出来。
家里要用到的物件,电器需要去大商场选购,其他的诸如桌椅、碗筷、盆篮之类的器具,可以在市场旁边的手工店里买到,不必多精致,朴而不拙、简而不单就是最好的选择,每一次触摸都可以感受到来自工匠的深情。
上班和日常的衣食生活之余,节假日可以去父母所在的不远的乡下,坐上一个小时左右的公交车就能到达,或是从鸡棚里掏出几个自家养的鸡下的蛋,或是骑自行车去菜地里摘几个玉米棒子……或者周末和朋友出去逛逛。自行车放在家里,换上休闲鞋走街串巷。我的房子坐落在大学城,不必坐地铁坐公交去遥远的大型书城,这里各种各样的书店足够满足我的阅读欲望。想要新出版的书籍,去挤在各类小吃店、精品店里的小小书店,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可以安心坐在一旁的小板凳读上一个下午,实在喜欢,老板可以给我九折甚至八折的优惠,让我带它回家。
除了买新书,还可以去旧书店里淘,那里的价格更便宜,却常常有意想不到的惊喜:或是已经不再出版的书,或是一直想买但新书太贵谁知竟在这里遇见,或是那些笨重的大部头,原来这里也有……旧书店的老板也是爱书人,虽然是旧书,可是他会精选那些旧而不破,老而不脏的完整书籍,分门别类,一一放好。见我是个识书人,会如知音般浅谈,然而,最终却死板而固执地不打折扣不许还价地卖给我,他的生活主要来源可是靠这些旧书呢。
每次在旧书店有收获,就是我最快乐的时刻。把它们带回家后,给自己泡上一杯花茶,挑一本适合当时心情的书籍,对着阳台外的阴阴夏木阅读就是一个完美的午后,也许阅读完后,可以给晚霞弹一曲钢琴。
哦,对了,我的房子不大,九十多平米,两个卧室,带上书房,一厨一卫一厅,坐落在树木成荫的大学城里,青山脚下。我不必忧虑房贷,它的小巧和八成新在我的经济能力范围之内,我也不必为车贷担忧,只有一辆自行车的我已经感受到了生活的舒适与便利。月收入用于衣食住行外,还有一些结余,我可以存着,也可以用它来享受自然,享受生活。不必多,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