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的记性不太好,总是会遗漏点什么,有好几次,都记不起先前认识的人,这样的事件已经成了几个公认的段子。
有同事说:你这记性太可怕了,人都能忘了!
我说:我脸盲,得多认几回人。
科学上讲,人从25岁开始,身体各方面机能就开始走下坡路,胶原蛋白流逝,记忆力衰退。
不过,似乎有一件事还证明着我越发年轻的状态——我发呆的频率直线下降。
人说,回忆是老人才会干的事。
鬼使神差地,点开了久不登陆的QQ大号,随手翻了翻,竟然翻出了被遗忘的时光。
这个号的Q龄大概超过十年了,但我发说说和日志的频率不高,或者说非常低,但今天看来,还是不禁感慨——小时候我人缘真好啊……动辄好几百的点阅率,欢脱小伙伴的搞笑留言,确实和如今的状态不同。
1.
记得当时年纪小, 你爱谈天我爱笑,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林梢鸟在叫, 我们不知怎样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
2.
桃花落了些,有点凄凉
风中是云儿,是星儿
你走的神态,有些过分迷人
回头的芳香,总是留给陌人
太阳落了,又升了
剑飞,鞘落,神移,花无
月光下的嘴脸,书写着无奈
放弃,遗忘
血裹着的身子,爬行
在那泛黄的落叶
太多的脚步,太多的脚步声
带走的是无声的呼吸
只把无奈留下,深深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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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如此多的感想和哲思,让如今的我看过去,也不禁喟叹一句——这妹子太有才了 !
有负能量爆棚的时候,不负责任地写出来,收到的都是满满的鼓励。
3.
男人走在前面,手里是剑
女人跟在后面,手里是扇
背包里的孩子在大喊,抑或是在哭泣
老人的乱发已经遮住了皱纹
加点速度,加点勇气
前面是城墙,城墙里是美女
酒杯中沉迷了自己
围墙中,你在寻找
头顶还有东西在闪烁
是剑气,是刀光?
英雄的眼神,美女的身姿
一万个思念的等待
只为这回身的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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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大家都叫我毛毛,阿毛,毛,懒毛,黄黄,大黄,黄老师,黄花菜,犀利姐……
表弟自制一曲,一直唱到今天:笨猫懒猫大傻猫……笨毛傻毛大懒毛……
嗯,你以为能唱出这种幼稚歌曲的男孩有多大?没错,他今年25,只比我小五个月。
4.
很遗憾,上面的大部分人,不是失联了就是濒临失联。
丢过一次手机,换过几次手机,号码能保住的不多,感情能保住的也不多。
十年间空间里频繁互动活跃的朋友少说百来人,然而有的人连名字都记不起;有的人我已想不起样貌;有的人已经没了联系方式;有的人干脆把我拉黑了;有的人朋友圈能看得见动态,但似乎要老死不相往来;有的人,被迫隐匿在我那可笑的骄傲和自尊里。
我后知后觉地看到一些留言,想起曾经面对不真诚的态度所采取的屏蔽手段,也是觉得图样图森破了。
刘飞说得对:只有你工作了,才知道友谊的可贵。
那时候可以毫无底线地交谈,;在我遭到攻击时,表弟、朋友们立时愤怒的守护;每个生日零点准时的祝福……
嗯,那谁谁和谁谁,是你们先不理我的。
尤其是那谁谁,对于你不真诚的交友和交流方式,我已经原谅很多次了,最后一次,是你选择了拉黑。所以,我的绝交才来得彻底了些,哪怕你搬出刘飞来调节,我也一个白眼。
你道歉过无数次,我还是看到了。
贴吧里的留言,我假装没看到的地看到了。
我死倔,绝不会开口说第一句话,拨出第一个号码。
对你……我很早就不生气了。
你应该知道,我的情绪,大概和我的记忆力一样,来去匆匆。
5.
许久没有静下来发个冗长的呆,做一点老人会做的事。
许久没有在一个有蓝天的午后,睡个懒觉,然后收拾收拾去和朋友们吃顿火锅,聊聊八卦。
我不知道,许久不联系的我们,是否一见面还能坐下来无障碍畅谈,抛开时间的距离,吐吐槽,撒撒娇,喝喝酒,然后有人递给我一罐酸奶,说:喏,你最爱的。
如今的我,有点习惯了加密的生活。
情绪需要加密,因为传递负能量很不负责任,对他人不公;八卦需要加密,因为要先问是不是,才问对不对,评论最好藏在心中;世界需要加密,QQ号两个,微博两个,大的用来公关,小的作为净土,没什么人,只是记录和宣泄。
小孙的同事总根据自己的经验诧异地问他:你总加班,你女朋友都不生气吗?!
小孙说:哦,她不是那种人。她有一个自己的小世界,可以和自己开心滴玩耍。
6.
忽然想起,我是那个在有着众多朋友的年月,依旧把《泰戈尔散文诗集》当做圣典来读的女孩。
那年,我12岁,初一,泰戈尔说,远处的镯子发出耀眼的光辉。
忘了是Bench还是那谁谁说,人嘛,有三四个知心好友,就够了。
行了,我说什么好呢?我们内心的思想曾经暴露出来吗?
在我们的心里或许有一把旺火,可是谁也没有拿它来让自己暖和一下;从旁边经过的人只看见烟筒里冒出的一缕青烟,不去理会.现在让我看一看你,应该干什么呢?
人们必须守护那把内心的火,要稳着点,耐心地等待着,有谁走来,挨近它坐下——大概会停下来吧?心里多么着急。
梵高在写给提奥的信里说到: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看到烟,但是总有一个人,总有那么一个人能看到这火,然后走过来,陪我一起。
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他的火,我快步走过去,生怕慢一点他就会被淹没在岁月的尘埃里。我带着我的热情,我的冷漠,我的狂暴,我的温和,以及对爱情毫无理由的相信,走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结结巴巴的对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后来,有了一切。
7.
写到这,我大概知道了为什么每次听到薛之谦《你还要我怎样》中并非复歌的浅唱会流泪的原因了。
歌词很实在,也很孤独。
像12岁那年,伴着小施特劳斯“蝙蝠的序曲”交响乐看泰戈尔的场景。
灵魂是一点点抽离的,凌空的。
狄更斯写,灵魂逐渐凌驾,俯视着万物。而其中之一,便是灵魂的主人,雾都里死去的孩童。
“后来我的生活还算理想
没为你落到孤单的下场
有一天晚上 梦一场
你白发苍苍 说带我流浪
我还是没犹豫 随你去天堂
不管能怎样 我能陪你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