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是圆梦的天堂之路,高考是梦断炼狱的熊熊烈火。
圆梦还是断梦,不全在于十年寒窗苦读功夫。
其实,更大的考验在乎方寸灵台、在于其心。
三十六年前我参加高考时,应该算是学得不错:初中起一直是实验班的好学生,成绩稳定而且有强项、有亮点,整体又比较均衡。
老师一直看好,同学不无羡慕、嫉妒,而我自己背上了一种无形的心理负担。
考数学的前一天晚上,严重失眠到将近凌晨3:00,最终睡着的办法是狂练哑铃。
第二天在考场上,昏昏欲睡、眼睛睁不开,睁开即两眼冒金星。
痛苦地跺脚砸桌子,引起监考老师的注意。
终于由于这个原因,最强项的数学遭遇了滑铁卢惨败。
结果是:重本无望,一本差强人意。
这成了我一生的痛,后来错过了很多机会,错走了很多歧路。
大女儿高三那年,突然思考起了人生的终极问题,经常自问和提问的问题是:我为什么要高考?
哲学三问,可以让你成为哲人,也可以让你疯疯癫癫,陷于狂慧而万劫不复。
表现在心理上,是严重的强迫和焦虑,还有严重的神经质,甚至像哈姆莱特见了老国王亡灵后的表现。
终于,由于无可救药的迟到,被班主任没收了课桌,罚回家反省一周。
苦口婆心的思想工作,显然是无效的,更何况我是一个不擅长做政委的人。
于是陪着她跑步,用高强度的身体痛苦,减轻心里的压力。我清楚地记得,一个飘雪的下午,在南山公园,一圈又一圈地跑,女儿脸上分不清是汗水、泪水、雪水,我心里也是苦楚和担心。
回家后用上了从一本小册子自学的催眠方法,让她酣然“睡眠”——当时我的理解就是,催眠就是让别人睡眠,休息好了情绪自然就好了;甚至在这种睡眠中潜意识会发生某种奇妙的变化。
总算稳住了。
但数学考完以后,女儿站在一中门口考场外放声痛哭。我见到时,她的身边有三、四个女孩子,正在轮番的安慰她,很多人往这边看。
我搂着她的肩,不知道说什么好。后来听很多孩子说,他们都觉得今年数学很难,但这个理由不足以让她摆脱自责。
直到晚上9:00,才劝她吃下去一点面包,同意第二天继续参加下一门考试。
最终,她的成绩是二本中的高分。
从这以后,我开始专注于心理学,先后考了三级、二级心理咨询师,花不少钱参加学习、培训。后来开始接个案,致力于中、高考学生考试焦虑、恐惧、失眠的帮助。
应该说成绩还是非常显著的,有很多孩子经过一次咨询之后,就解决了上述考前问题,平稳度过了中、高考,甚至基本都考上了理想的学校。
家长的感谢、孩子的认可,从各种反馈,包括大学假期回乡又来找我减压就看得出。
今年又到了小女儿大考的时限。
除了在日常生活中,用种种的心理暗示和其他巧妙的心理学小技巧,明显帮助到了她。
但由于是双重关系,自己的孩子用心理的方法帮助肯定最难。
这两天孩子突然感冒发烧,难免吃药打针,虽然我们平时非常反对这一套急功近利,甚至是饮鸩止渴的方法。
到昨天下午,其实她的身体已经基本康复,但她依然穿着几层很厚的衣服,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
我们俩叫她去小区散步,被断然拒绝了。
她莫名其妙发脾气,平时乖巧的女儿,言语中突然有了攻击性。
妻子莫名其妙,甚至有点生气:你这孩子是怎么了?!
我悄悄告诉她,这是有点焦虑的表现,包括这一次的感冒,是由于焦虑导致暴食引起的,是内积和外寒合力引起一场严重的感冒。
俗话说“医不自治”,甘肃本地有一句土话:“瓦匠住了个烂房房,郎中守着个病婆娘”,都是说双重关系会让自家人难以达到治疗的应有效果。
尽管如此,懂一些总比不懂好;我的杂学也派上了用场。
感冒后的康复按摩,焦虑中的正念疏导,失眠时的催眠帮助(我现在已经不会把失眠简单的认为,就是帮助睡眠了,但它对失眠真的有效),效果十分显著。
以往的催眠遇到的阻抗极其严重,但昨天迫于眼前高考的严重压力,她破天荒得很配合。
效果也很好,过程中她出现了木僵等所谓中度表征,感冒发烧引起的耳鸣也消失了。
今天是更加关键的一天,相信我的帮助过很多孩子的技术,在她身上一样会奏效。
我相信这种因果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