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奋斗(二十一)

近来,侯振江的心情差极了。薛燕在电话中说我们还是分手吧,我们俩在一起不太合适。无论侯振江怎么挽留,好话说尽,薛燕都是丝毫不松口,也不作更多的解释。侯振江实在是没办法了。所有的回头路都被薛燕堵死,他愁闷,他伤心欲绝。回首与她相识的这段时光,虽有离愁别绪,但带给他的更多的是甜蜜是幸福,是惺惺相惜,他憧憬着有一天和她的爱情之树能开花结果,和她共沐人生风雨,携手相伴到终老。可如今落得这般结局,真难道人的感情如玻璃杯般脆弱一落地便纷纷碎裂?难道倾注了无数心血的这份感情就这么匆匆地来又草草地结束了吗?所谓的有情人终成眷属,难道在自己这又会成为一句空话?自己的运气为什么这么差?他实在感到痛彻心扉的憋闷与压抑。

      体味着从没有过的委屈与愁怨,侯振江拖着疲惫的脚步,郁闷的他隅隅独行在夜色中。微风拂面却如刀割,月光冷冷地瞥着他,仿佛厌弃他的不振。次第响起的蟋蟀声怎么都赶不走,聒噪个没完没了令他烦燥。似乎有无数双手从暗夜中伸出死死揪住他的那颗伤透了的心,他失神落泊脚步愈发踉跄,目光也愈发拧肃。心头不时萦绕盘旋着和薛燕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甜蜜的过往,如今念起似在滴血,他接受不了这残酷的现实。夜色愈发灰暗,稀落的行人不时向他疑虑地撇去一眼,仿佛忖度他有什么不端的行径。一只流浪猫瞪着发绿的眼,似恼怒侯振江措不及防扰了它的清静,便一个飞窜隐没入花丛中,没了一丝的踪迹。侯振江使劲拍了拍昏沉的脑袋深吸一口气,强作努力打起一点精神,向自家的烧烤店走去。

        店里冷冷清清,小张和小王坐在店里聊闲天,厨师小陈困倦的趴伏在桌上,起了轻微的鼾声,皇甫素梅倚靠着门框,探究的目光伸向夜幕欲攀越楼群路网直到远方。时间似乎凝滞,闹热的街市此刻却死一般沉寂。空载的出租车幽灵般在街路上寻觅,昏暗的路灯强打精神发出些微的黄光令夜色愈加迷离。见大家都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侯振江说今天大家就早点下班吧,反正现在也没客人。小陈揉揉眼睛,面露尴尬的神情说,店里没客人,实在忍不住就眯了一会儿。侯振江对他摆摆手说没关系的,不碍事。小王牵扯着小张的手,肩并肩的说笑着和侯振江道了声拜拜先回宿舍了。厨师小陈似仍未睡醒连打几个哈欠,立起身,略作收拾也回宿舍去了。

        只有皇甫素梅还在店里一时没有走的打算。她似乎看出侯振江今晚的情绪有点不一样,想借这个机会和他聊聊。侯振江问皇甫素梅,店里是否还有些下酒菜,端上陪他来几杯。皇甫素梅到厨房翻找了一下,很快弄了一盘干切牛肉,一小碟油爆花生米,还有晚上吃剩的小半盘猪头肉。又从柜上拿了一瓶白酒,两只酒杯,两双筷子,便挨着侯振江身边坐下。她用关切的眼神温柔地望向侯振江说,侯哥哥今天难得清闲就让我陪你多来几杯,可别剥我的面子哦。侯振江说今天心情不好,有你陪着正好多来几杯,也消消我心中的愁怨。于是他把今天薛燕和他之间发生的不愉快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皇甫素梅。侯振江暗然神伤的说,女人的心思真是让人猜不透,前些日还好好的,今天说分手就分手,这才分开多长点时间啊,她就耐不住寂寞了?也许人家嫌我是个穷光蛋吧,我还痴心妄想哪天娶了她呢。这人真是善变!侯振江又猛喝一大口酒,便又唉声叹气一阵。皇甫素梅赶紧给他夹菜,要他喝慢一点,说怪不得呢,原来是侯哥哥失恋了,看你一进门就不得劲,你这么优秀她上哪找去?她以后后悔都来不及呢。天下好女孩多的是,何必在他一棵树上吊死。要不是因为侯哥哥有了女朋友,不怕你笑话我早就追你了,就怕你看不上我呢。说完,皇甫素梅偷瞄了瞄侯振江,脸上倒悄然的泛起了一片红晕。侯振江连喝数杯,不觉有些头晕目眩,似要歪倒。皇甫素梅连忙用左手挽住侯振江的右臂,任由侯振江倚靠在他的怀里。侯振江含混不清的絮叨声似哭似诉,似有万般委屈一旦开启了闸门便喷泻而出无法阻遏。皇甫素梅微微的欠了下身子,以便侯振江更舒适的倚靠。侯哥哥,你有什么委屈就哭出来吧,我看你憋屈我也好难过。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缘来缘尽,人要顺其自然,也说不定还有更好的风景在前方等着你呢。何必单恋一枝花!皇甫素梅吃力的搀扶起侯振江,把他的右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丢下凌乱的碗盘,好不容易锁好店门。侯振江软塌塌地瘫软在她的肩上,皇甫素梅招手打了个的士,跌跌撞撞的把侯振江参扶到车上。深情地注视着这个帅气年轻现在却惆怅失意令自己崇拜着迷渴求已久的男人,双臂拥揽着他,把醉昏凄迷的侯振江送回到他的住处。侯振江口中喃喃的说,不要离开我,不要走。皇甫素梅柔声细语道我不会离开你的,乖啊。皇甫素梅就这么拥揽着侯振江久久地倚床而坐,多情又爱抚的眼光凝望着他,心情久久难以平静。直到侯振江逐渐平复了心绪发出些微的鼾声。这才轻放下他默默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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