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像一把锉刀,用自己的模式“锉”着孩子?-读《我要我的雕刻刀》

这是《那年你七岁》书中的一篇短小说,作者刘建屏,算是补充分享。挺喜欢作者这篇小说,所以在此单独推荐分享。

《我要我的雕刻刀》,主角为80年代孩子,体现了新一代孩子的不同特点,与传统教育思想的冲突。孩子渴望自由,向往力量,有自主意识,但成人还停留在老一代思想里,想要束缚孩子,磨平孩子。作者这本书里的作品都带着这样的气息,也是替新一代孩子的一种呐喊吧。

1

《我要我的雕刻刀》,通过一位老教师的视角,对教育方向做了一些探讨与思考。

小说写了一位教师没收了一位学生的雕刻刀,学生很执着地来和老师要回雕刻刀,于是引发了一系列回忆与不露声色的思考及改变。

这位教师是位老教师,从旧时代跨越到新时代。时代变了,孩子也变了,思想的潮流自然也应该变了。但是,作为老教师,旧有的思想没那么容易改变,而这次的事情,这个叫章杰的孩子,真的开始让她触动,反思……

没收雕刻刀,是因为老教师觉得章杰总是不积极参加班级活动,宁可自己一个人在教室里做雕刻。雕刻是章杰的最爱,也是他的志向。

没想到的是,章杰很执着,很拗。从没收之后开始,一有机会,章杰就找老教师要雕刻刀。最后,居然来到了老教师的宿舍。

回忆,记忆,就此打开。

2

章杰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你的脑袋是长在别人肩膀上的吗?意思就是,干嘛总是听别人的,你自己没主意吗?

比如老师倡导大家学习好人好事,要有雷锋精神,这时章杰就不同意了,自己不会游泳还跳水里救人,这哪是助人啊,白白牺牲,不珍惜生命……

这就是章杰,与众不同,也不愿与大家化为相同。因此,老教师很头疼。

其实,这是非常可贵的品质。我们现在培养孩子,也希望孩子独立自主,有主见。但是,又同时会犯与老教师一样的毛病,希望孩子配合自己。也时常忍不住要孩子听话,不要那么多鬼主意。

是不是很矛盾呢?

但是,老教师还是希望学生都能服从自己,听从自己。比如一次作文,她事先专门给学生指点过,提过要求。但是,章杰还是没照做。

可章杰,又是与众不同。

他竟是从雕刻的角度,谈这些雕刻如何精巧,人物如何传神,甚至也谈了这些雕刻的不足之处,最后,他写上了这样的“感想”:

……一个雕刻家所追求的是他刀下的人物都栩栩如生、各具个性,而最忌讳的是千人一面……

这令老教师很生气。

他不符合我作文前的要求。我勉强给了他一个‘及格’,并在评语里不太客气地批评了他,要他不要别出心裁,不要故弄玄虚表现自己,要尊重老师课堂上的要求……

可是,为什么要一样?

后来章杰的父亲也这样对老教师说:

为什么一定要一样呢?你难道希望自己是一个乐队指挥,随着你的指挥棒一挥,你的学生就立即发出同一个音调,同一个旋律,同一个节奏?

……幸好这孩子不太在乎分数,而且……我鼓励了他,这正好和你的‘批语’均衡了……

作为读者,很容易感到老教师太刻板,也会发现章杰写的挺深刻的。但是,现实生活中,我们很多成人其实就在不自觉地做着和这位老教师一样的事,而无法做到章杰父亲那样给到孩子鼓励吧。

记得那部曾很火的剧《小别离》中一段,朵朵妈说,自己也不想给孩子那么大压力,要求这么苛责,做那么多试卷,并禁止朵朵写小说,但是考试就考这些知识点,其他的就是没用。还有给朵朵请英语家教,开始请的是朵爸的同事,国外长大的,但是后来换了,因为她教的不符合考试要求,虽然很地道很好。

而其实,成人这些要求也透着无奈,背后是诸多的恐惧,这才是真正成人要放下的。比如上面《小别离》中一幕,朵朵妈对朵朵爸坦诚了自己的恐惧,别人都学这学那,我什么都不干,我真的恐惧,而总是那么焦虑与严厉,是真的害怕。

3

老教师在没收了雕刻刀后,还找了章杰的父亲做了家访,才回到寝室就又碰上了章杰老要雕刻刀。

章杰的父亲曾经也是老教师的学生。那个年代可没现在这么自由,空气里充满敏感与紧张。章杰的父亲经历过黑暗,但终于又活过来了。

黑暗中,章杰的父亲变得平庸,呆滞,麻木。那时老教师与他有过一次谈话:

‘生活,把你的棱角都磨掉了……’

‘生活?……老师,你知道,这生活中不也有你的一分子吗?’

……

‘你曾经也像一把锉刀,在我们可塑性最大的时候,锉平了我思想的棱角,你要我们听话、听话、听话,听到后来连我的耳朵都没有了……

后来,旧时代过去,新时代展开,章杰的父亲又活过来了。他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热情,对生活重新充满了信心。“而且,对自己的孩子也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奇特的要求。”

想到这,对比自己与章杰的父亲,老教师发现自己:

可是,我却没有变。

当我重新走上教育岗位,我却又自觉不自觉地沿用我以前所习惯的一切……

我为什么总希望自己的学生千篇一律地服从我,对唯命是从的学生报以青睐,而对不太听话但有主见的学生予以冷落呢?在他们可塑性最大的年岁,我难道真的像一把锉刀,用自己的模式“锉”着他们?……

4

最后,变化在悄然发生。

老教师把雕刻刀还给了章杰,并说:“祝你在雕刻上取得成就!但也不要忘了集体……”

然后,令老教师意外的是,章杰竟说了声“谢谢",然后离去了……

雕刻刀的故事结束了,但新的故事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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