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珺这次到了江西。
坐在湖边的茶楼小憩,思忖着该怎么找到时空旅行的工作者。再次觉得驻扎在古代工作人员比驻扎在什么科考站的科研人员牛逼的多了……
酒楼自古都是消息传递的中转站,此时,大厅的几桌人的交谈内容传到了柳珺的耳里
“怎么今天这么多人呢?”
“诶?你不知道么?今天是阎公为庆祝滕王阁新修成,在滕王阁大会宾客啊!”
“啊?真的?那可真是难得!”
“是啊是啊……”
“滕王阁新修成?”柳珺喃喃道,莫非今天就要产生历史上的骈文名篇——《滕王阁序》,啧啧,如此重大时刻,看来这热闹得凑上一凑!
心动不如行动,掏出银子结了账便往滕王阁赶去。
阎公果然是当地有名望之人,看着这么多人,柳珺默默汗颜,被一个个围观的人挤来挤去,好不容易挤到前面一点,却不小心被后面的人一挤,撞上了一个男子的后背。
“啊,抱歉!”柳珺扶了扶被挤歪的书生帽,这可是她特地准备的装备啊。
“无妨!”略含朝气的声音吸引柳珺抬头。
眼前的男子一身灰衣,身形中等,但被他后背撞得生疼的鼻子和额头告诉柳珺,此人身材也是不错的。
“你也是冲着这次宴会而来?”灰衣男子见柳珺身材矮小,下意识的移到她的身后,阻挡了一些众人的拥挤。
“是啊!听说这里人才济济,在宴客之时肯定会有宾客行文赋诗,产生一篇篇传世的佳文。”柳珺知道,从时间上,地点上推测,今天肯定是能看到《滕王阁序》的产生了。
“是这样的么……”灰衣男子挑挑眉毛,不置可否。
此时阎公已经出来了,估摸着四五十左右,身后还跟着一身蓝衣的年轻男子。
“各位,今日老夫有幸请得诸位才子参加此次的文集,真是老夫的荣幸,其次,老夫有件喜事想向大家宣布,老夫有一女儿,作为一名父亲,儿女的终身大事一直是父母的心事,而最近,老夫觅得良婿,完成了老夫的一件心事。”
说到此,众人都纷纷表示祝福。
“哈哈哈,多谢,多谢!”
“阎公这次肯定会让他的女婿作此次宴会的序文,趁此扬名。”身边有一个人小声道。
柳珺默默的点头,学《滕王阁序》的时候,老师有讲过关于这文章的小故事。
“兄台”灰衣男子笑看着柳珺,带着些许的坏心眼,道“如果有人抢了他女婿的风头,那人会怎么样?”
“大概会气的跳脚吧!”柳珺抿嘴一笑,想到即将要诞生《滕王阁序》,她还有些小激动,“待会儿肯定有人会砸场子的~”说罢,眼睛淘气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灰衣男子。
灰衣男子看到柳珺眼里的狡黠,眉眼弯弯,不禁咧嘴一笑,下意识对这位清瘦的书生有亲近之意。
“好了,老夫知道在座的各位都是文采斐然,不知可否在场的各位行文赋诗以记欢宴之盛况啊?”阎公开始号召在场的人,可熟知的人都知道他是想让他的女婿扬名,于是在座文人们一一谦让,不敢造次。
等到了邀请柳珺身边的灰衣男子的时候,那人踌躇应允。“既然大家不嫌弃,那在下就抛砖引玉献丑了!”
在场的人都冲灰衣男子看去,阎公的脸一阵青白,随后又笑道,“既然有人愿意主动,那就有请这位公子吧!”
灰衣男子弯腰靠近柳珺,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
柳珺现在才回过神来,按历史来讲这时应该是王勃来写滕王阁序……那么站在她身旁的人就是初唐四杰之首的王勃?!
柳珺转过来看他,抿嘴笑应了声。
大家准备了文房四宝与桌案,围在桌边看王勃写文章。
柳珺站在王勃身后,一个个方块字从笔尖流出,跃然纸上,“豫章故郡,洪都新府”,只见阎公脸色不以为然,随后“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阎公沉吟不语。
柳珺默背了一下《滕王阁序》,她想,后面还有绝佳的句子啊。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好句!好句啊!”有人不禁吟诵了出来,引起反响。
“天才之笔!”阎公也不禁拍手称赞!
被晾在一旁某位女婿不禁脸色发白
“‘……外长江……自流?’咦?怎么少了一个字?”看王勃写完最后一个字,人群中传了疑问。
王勃将毛笔靠在笔搁上,活动了下手指,对阎公作了揖,“写完了,望阎公评定。”
“好文,好文呐!”阎公拿起文章赞叹不已,只不过他有和众人一样的问题,“就是这最后一首诗,为何少了一字?”
“少字?没啊?”王勃笑着回应,当众人指出“江”与“自”之间的空白时,他还是一味地笑着,“这真不是少字,不信你问‘他’。”王勃推出身边的柳珺。
柳珺莫名其妙的被推出来,顿时成了众人的焦点,她看着那空白,来自线代的她,自是知道那里是什么字的,她弯唇道,“并无少字,这处就代表着一个字。”
王勃看着柳珺,眼露满意。
柳珺的话顿时影响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家都纷纷猜测那处代表什么字,有人提出几个字,但都被反驳,最终也没有得出一个有效结论,最后让阎公来问王勃。
“这位贤侄……”阎公面露难色,“你看?”
“阎公,在下特地南下看望父亲。岂料路途遥远,在下随身的盘缠不足以达到。要不这样吧!在下写出这个字,您看值不值,值的话您就给在下些许银两作为盘缠,具体银两就看在下这个字值多少,如何?”
一旁的柳珺看着王勃一肚子坏水似的坑这阎公,有点同情阎公。
“好,好!就依贤侄!”一看知道那个让众人纠结许久的字有望被公布,阎公忙不迭地答应了。
王勃向一旁的柳珺挑了挑眉,柳珺无奈地回报一个白眼,对方也不恼,挽袖,提笔,蘸墨,落笔……
“竟然是个‘空’字!”
“槛外长江空自流!”
“果然比‘无’字之类的好多了啊!”
“好!好!”阎公看着王勃,赞赏之意表于形,忙命人去取王勃的盘缠了,他看着王勃,道,“贤侄从北方南下,一路奔波,老夫备下薄酒,邀贤侄小住几日,如何?”
“这……”王勃无视他人的眼红,皱眉道,“在下是告假探亲的……看望完父亲还得即刻北上复职的,恕在下无福消受了。”说罢对阎公作了一个揖。
阎公面露惋惜,“既然如此,老夫也就不强人所难了”说罢,拱了拱手,“那就预祝贤侄一帆风顺了!”
“嘿!”
肩上突然一沉,略微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柳珺一愣,侧过身看着来人,对他投以一个疑问。
王勃见此,略微尴尬的笑笑,“在下觉得和小兄弟有缘,所以特地想来与你交个朋友!”
这话到把柳珺给说愣了,随即笑着点头了。
“在下要南下,小兄弟可有去处?”
“并无”
“啊哈,这样啊,那就随我南下吧一看你就是不常外出的人,我可以在路上为你导游啊”
“……”
“啊,对了,在下王勃,字子安,还不知道小兄弟怎么称呼呢!”
“柳珺。无字”
“好名字啊~”
“…………”
城墙之下,二人的身影被夕阳拉长,在远处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