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姨家的表姐叫芳,她是个苦命的人儿,从小就没了爹娘,因为家里穷,没上过一天学,终其一生也没过上一天好日子。俗话说:好人没有好报,在她身上最是应验。
芳姐长的浓眉大眼,墩朴扑的,长的不丑也不漂亮,为人实在实诚。由于自小父母双亡,为了供哥哥弟弟上学,她牺牲了自己,没踏进学堂半步,从9岁起就当起了壮劳力,在家摊煎饼做饭洗衣服去农地干活,她大字不识一个,没有半句怨言,她心中只有一个期盼:盼着哥哥弟弟上出学来,有了出息,也好撑起这个破败的家。
每到周末,是她最忙碌的时候,她昼夜摊煎饼,叠煎饼,做咸菜,为的是哥和弟能下个星期填饱肚子。而自己的饭菜却往往忽略了,凑付一顿算一顿,这样过了一阵子,直到有一天饿晕倒在地里,哥和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意识到欠了她太多,于是从此以后两兄弟有空就参加劳动,星期六星期天也去打草摸鱼,有好吃的让给芳姐吃,我妈知道孩子苦,也经常拿东西接济他们兄妹三个,这样子芳姐才少好了点儿。
大表哥读完高中,没有考上大学,也就早早务农了;二表哥学习好,考上了大专,毕业后分到了农资系统;芳姐才算终于熬出了头。
那时芳姐每年春节过后都来我家走亲戚,妈妈和她就像亲娘俩,总是把她留下住一宿,唠上一晚,她对妈妈感情很好,每次临走都恋恋不舍。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芳姐不到20岁已经经历了太多人生的酸甜苦辣,时光的打磨也练就了她勤奋和能干,成为生活的多面手。不知不觉到了婚嫁的年龄,俗话说: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投的好一辈子幸福,投不好万劫不复,唉!如果不是这场糟糕的婚姻,芳姐的命运怎会急转直下,如此无常!
今天,我站在表姐的坟前,看到坟头草已是没膝高,内心百味杂陈,表姐死的冤,死的屈,死的不值,都在于他选错了结婚的对象,寒风阵阵,吹动坟边荒草,飒飒作响,似有人在呜咽。
芳姐19岁这一年,本村有好几个媒婆都张罗着给她介绍对象,人家看中的是,芳姐是苦水里泡大的孩子,会过日子,也可怜她的身世,籍此也算做点儿善事,让她嫁个好人家享享福,可能是没有眼缘,相了本村的3个都不成。这时一个热心的街坊说了苏家官庄的一个人,两人一见面,竟都有感觉,随后谈了不到半年就草草嫁人了。
说起这个姐夫,人长得一般,说话结结巴巴有口吃的毛病,结婚那一年到我家来过的,别看他口吃,说话别人还插不上嘴,喋喋不休说个没完,惹人讨厌。还有就是说话武断,脾气不好。妈妈包括我们家人都隐隐为表姐担心,这人靠谱吗?
过了不几年,表姐生下了一双儿女,也倒没听到他两个怎样,这时家人稍稍放了心,心想也是老天开恩眷顾,苦孩子也过过甜日子了。
可是好景不长,孩子稍大,就听到姐夫打芳姐的消息了,才上来小打小闹,芳姐还能忍,后来打的凶了,表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自己偷偷跑回到大表哥家,住娘家。这时大表哥已经结婚,在家住两天还行,住的时间长了,表嫂不让了,把她撵回了夫家,兄弟两个不主持公道,不给芳姐撑腰,那个混蛋姐夫更加肆无忌惮的欺负芳姐了。
混蛋姐夫买了一辆拖拉机拉钢筋,有时候让表姐跟着他。在这期间,他和一个寡妇勾搭成奸,由于表姐忍气吞声,一味忍让,不光表姐夫变本加厉,老天也像开了一个玩笑,在一次出车过程中,她被卷入拖拉机车轮下,死于非命!
她死后不到一个月,混蛋姐夫就和寡妇明目张胆的同居在一起了。
她死后一年,混蛋姐夫还是带着孩子和寡妇,去大表哥家走亲戚!
她死后三年,二表哥提起表姐来的时候说:“当时我买生资公司的房子,你表姐大包大揽要给我凑足13000块钱的,可到了跟前一分也没凑到,害得我只得放弃120平的大房买这个不足80平的小房子”,表姐,你能有钱吗?
今天站在你坟前,我陷入深深的沉思,亲爱的表姐,你那么老实实诚,无私奉献自己给周围那么多人,你得到了什么呢,你考虑过自己吗,你做的一切值不值呢。
流水无声,青山不语,风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