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雄(前53-公元18)
字子云。蜀郡成都(今四川成都友爱镇)人。西汉哲学家、文学家、语言学家。与同时代的司马相如齐名,世称“扬马”。在刘禹锡著名的《陋室铭》中“西蜀子云亭”的西蜀子云即为扬雄。扬雄所著的《方言》载:“蜀西南人谓茶曰蔎。”首次记载了“蔎”是茶的别名,为后人对茶之异称的认识、研究提供了历史依据。
少而好学
扬雄小时候好学,博览群书,无所不读。为人平易宽和,口吃不能快速讲话,静默爱沉思,清静无为,不追逐富贵,不担忧贫贱。家产不超过十金,穷得没有一石余粮,却很安然。自身胸怀博大,不是圣哲的书不喜欢;不合己意,即使能富贵也不干。
扬雄很喜欢辞赋。汉武帝时,蜀地有才子司马相如,作赋壮丽典雅,他非常佩服。同时他又为屈原文才超过相如,却不被容纳,作《离骚》投江而死,为此感到悲伤,认为君子时势顺利就大有作为,时势不顺就像龙蛇蛰伏,机遇好不好是命,何必投水呢,便写了一篇《反离骚》,从竖山投到江水中来哀悼屈原;又依《离骚》重作一篇《广骚》;又依《惜诵》以下到《怀沙》作一卷《畔牢愁》。
步入仕途
后来,大司马车骑将军王音召扬雄为门下史。经人推荐,汉成帝命他随侍左右。元延二年(前11年)正月,扬雄与成帝前往甘泉宫,作《甘泉赋》讽刺成帝铺张。十二月又作《羽猎赋》仍然以劝谏为主题。被封黄门郎,与王莽、刘歆等为同僚。前10年扬雄作《长杨赋》,继续对成帝铺张奢侈提出批评。扬雄后来认为辞赋为“雕虫篆刻”,“壮夫不为”,转而研究哲学。仿《论语》作《法言》,仿《易经》作《太玄》。提出以“玄”作为宇宙万物根源之学说。有人笑他,于是他写了一篇《解嘲》。为了宽慰自己,又写了一篇《逐贫赋》。
晚年
王莽当政时,刘歆、甄丰都做了上公,王莽既是假藉符命自立,即位之后想禁绝这种做法来使前事得到神化,籍甄丰的儿子甄寻、刘歆的儿子刘棻又奏献符瑞之事,杀了甄丰父子,流放刘棻到四裔,供辞所牵连到的,立即收系不必奏请。当时扬雄在天禄阁上校书,办案的使者来了,要抓扬雄,扬雄害怕,便从阁上跳下,差点死了。王莽听到后说:“扬雄一向不参与其事,为什么在此案中?”暗中查问其原因,原来刘棻曾跟扬雄学写过奇字——先秦古文字中的形体奇异者。扬雄不知情。遂下诏不追究他。扬雄因病免职,又召为大夫。家境一向贫寒,爱喝酒,很少有人到其家。当时有好奇的人带着酒菜跟他学习,钜鹿侯芭常跟扬雄一起居住,学了《太玄》、《法言》。刘歆也曾看到,对扬雄说:“白白使自己受苦!现在学者有利禄,还不能通晓《易》,何况《玄》?我怕后人用它来盖酱瓿了。”扬雄笑而不答。活到七十一岁,在天凤五年(18年)死去,侯芭为他建坟,守丧三年。
《輶轩使者绝代语释别国方言》,简称《方言》
《方言》是中国第一部记录方言的著作,是中国语言学史上一部里程碑式的著作,成为世界上第一部方言比较词汇集而开方言地理学之先河。中国土地广大,方言的地理差异悬殊,所以自古重视方言研究。汉应劭《风俗通义序》说“周秦常以岁八月,遣輶轩之使,求异代方言”,輶轩是古代使用的一种轻便车辆。秦朝以前,每年八月,政府派遣“輶轩使者”——乘坐轻车的使者,到各地搜集方言,记录整理。
据东汉许慎说,汉平帝曾召集百余名学者到未央宫讲解文字,扬雄根据会议材料,采以作《训纂篇》。《汉书》本传记载,他曾教授刘歆之子刘棻学作"奇字"。语言文字方面的深厚功底为他撰写此书提供了有力的工具。
扬雄大约在40岁左右从老家到长安,以后一直在长安任职。这使他有机会熟悉带有今天普通话性质的当时的"通语",有机会接触来自各个方言区的人。在给刘歆的信里扬雄说,在长安时,他常常手握毛笔,携带白绢,向来自各地的孝廉和士卒询问各地方言异语,回到家里即加以整理。这样的实际调查工作,一直进行了27年之久。扬雄的足迹虽只由蜀郡至长安,但他握笔携绢的记录工作,已开创现代方言调查的先河。
《方言》的巨大价值
《方言》提供了研究汉语发展史、汉语方言史、汉语词汇史、汉语音韵史的丰富资料。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用个人力量进行中国方言词汇调查后而撰成的一部书,它的编纂在中国语言学史上是一种创举,收集材料和编写方法在当时已具有相当的科学性。
它以各地的活方言作为记录对象,不受文献记载和文字形义的限制,并注意综合时间和地域的不同去研究方言,这在研究方法上为后世树立了优良传统。它所涉及的方言区域,东起齐鲁,西至秦、陇、凉州,北起燕赵,南至沅湘九嶷,东北至北燕、朝鲜,西北至秦晋北鄙,东南至吴、越、东瓯,西南至梁、益、蜀、汉,中原地区则几近包罗无余。由此可以考见汉代方言分布的大致区域,绘制出大致的方言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