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艺高超——读《大叔于田》

        球馆一放假,早上就没地方打球了,于是只好看书。当然还是看《诗经》和宋词,如我,还能看点什么?

        今天看的是《郑风》里的《大叔于田》,是郑国的一位美女赞美她心仪男子的诗。当然,在当时,能够吸引美女的基本上都是雄壮威武的将士或技艺高超的猎人,毕竟,在生产力比较低下和等级制度比较森严的周代,这两种人是最有能力保护自己女人的人,也是最容易赢得美女心的人。

        先看原诗:

        叔于田,乘乘马。执辔如组,两骖如舞。叔在薮,火烈具举。袒裼暴虎,献于公所。将叔勿狃,戒其伤女。

        叔于田,乘乘黄。两服上襄,两骖雁行。叔在薮,火烈具扬。叔善射忌,又良御忌。抑罄控忌,抑纵送忌。

        叔于田,乘乘鸨。两服齐首,两骖如手。叔在薮,火烈具阜。叔马慢忌,叔发罕忌。抑释掤忌,抑鬯弓忌。

        首先,这里的“叔”非我们今天的“叔叔”之意。古代人以孟、仲、叔、季来排行,因此,古代的“叔"其实就是“老三”的意思。当然,从美女的角度讲,也可能叫“三哥哥”会更亲切些吧。而叔之前加的那个“大”,有点类似于今天我们所说“大中国”之中的大。那是用最直白的文字来形容中心形象,喻示着此大再无其它文字可描述之意。

        第一章,用轻快、欣赏节奏和语言,描写“大叔”骑马、驾车、狩猎、缚虎之雄姿,这样的英雄当然一定能吸引住美女心,美女看了“大叔”的表现之后当然是喜欢上了“大叔“,不但喜欢,而且从心底里开始为“自己”的心上人担心起来了:我的心上人啊,你可再不要如此了,你可要防着那猛虎,它可是会伤了你的(将叔勿狃,戒其伤女)。用现代的语言把这一章译过来,可能会更清楚地看到美女的情感:

        (我)心爱的哥哥(跟着国君)去打猎,驾着那四匹良马拉着的车。

        他手中的辔绳平又直,两边的骖马行似舞。

        他在那密密的林地里,猛然地把烈火点起来。

        他勇敢地冲上前、空手逮住一只大老虎,(然后)恭敬地献到国君前。

        (我)心爱的哥哥啊,你以后再也不要如此了,你可得防着那猛虎,它可真会伤了你。

        第二章,基本的情感节奏还是如第一章,但重点赞扬“大叔”的射术精湛、御术高超(叔善射忌,又良御忌):能“罄控”又能“纵送”。所谓“罄控”,就是在马儿快速疾奔的状态下勒马停下,马头高扬,马上的人儿如罄石般地弯身在马上而不掉下来,这是多么高难的动作啊!所谓“纵送”,就是说在“罄控”的那一刹那间,大叔居然能够抽出箭来射中野兽!这样技艺高超的猎手,怎么能不让人仰慕呢?

        第三章和第二章如出一辙,只是重点从惊心动魂转到了自在从容,心爱的“大叔”不只是有力大无穷,也且也有优雅从容的一面。当他的马儿慢下来的时候,他的表现也有着十二分的优雅从容(叔马慢忌,叔发罕忌。抑释掤忌,抑鬯弓忌。):当大叔的马儿慢下来的时候,大叔的表现就很悠然、优雅,他打开箭筒(释掤)把剩下的箭放进去,张开弓囊把用过的弓收起来。一个猎人如此有序地收拾自己的狩猎工具,表明他具有猎人良好的各种素养啊。这也让所有的人们都能感觉他是一位真正的猎人!

     三章一出,我们看到了一位技艺高超、礼义周全(献于公所)、又素养扎实(释掤、鬯弓)的壮士,这样的壮士,那位美女不喜欢?

     (都说“郑声淫”,但从《大叔于田》来看,真的没有什么淫邪意味,倒真的是完全符合老夫子所说的“思无邪“之标准。看来,《郑风》也得抽空多看看,毕竟,人不能孤陋寡闻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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