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盖尔”迟早要带到礼堂去,晚上带和中午带实际上区别并不大,所以当天午餐时全校师生便见到了邓布利多校长带着一只卜鸟来礼堂吃饭的场景。
乌姆里奇微微撅起嘴打量着这只卜鸟,眼中写满了怀疑。
我还头一次见到长的这么像癞蛤蟆的人。格林德沃想。
“邓布利多校长,这是就是您早晨提到的那只卜鸟吗?怎么带到礼堂来了?” 乌姆里奇看向邓布利多,脸上挂着甜腻的假笑问。
“啊,是的。盖尔现在很虚弱,需要喂食碎肉,我在这里喂他应该比带食物回去喂要省事不少。当然啦,等盖尔恢复健康之后,如果他想离开,那我肯定会放他自由的。”
放我自由?被牢不可破的誓言锁着的自由?格林德沃白了邓布利多一眼。虽然出于谨慎格林德沃封闭了大脑,但邓布利多也无疑读懂了他鄙夷的眼神。
邓布利多假装没看见格林德沃的表情,把了一块很嫩的里脊肉放到一个空盘子里,挥了一下魔杖,肉块差不多成了肉馅。
哈利和罗恩结束训练匆匆来到礼堂,坐到赫敏旁边。赫敏示意他们看看教师那边。
“邓布利多居然把那只鸟带到了礼堂!”哈利惊讶地说。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送信的猫头鹰经常在回猫头鹰棚之前要点吃的,我原来也经常带着斑斑来礼堂啊。”罗恩说完,就咬了一大口水果馅饼。
“你还好意思提你的斑斑?”赫敏看了罗恩一眼。
“斑斑”这件事提醒了哈利。哈利看向邓布利多。邓布利多正在吃柠檬派,在他旁边,施了魔法的勺子正把肉糜往那只卜鸟嘴里送。
几秒后,卜鸟似乎无意间和哈利对上了目光。那只卜鸟没有目光移开,而是和哈利对视着。
格林德沃认出了他,他是早晨来办公室的那三个小鬼里的一个。嗯……他们三个是坐在一起的。詹森跟他提过的那个从伏地魔的索命咒下幸存的孩子应该就是他吧?回去之后他要问问邓布利多。
来自一只卜鸟的对视让哈利更加怀疑这只卜鸟的身份了。
“你还想吃些别的吗?”邓布利多的提问打断了遥远的对视。
格林德沃把头转向邓布利多,摇了摇头。然后,用爪子碰了碰空杯子。
邓布利多会意,给他倒了杯水,并把杯脚变得更高些,好让他更容易喝到。
喝完水,格林德沃又看向刚才的方向,不过哈利已经开始低头吃饭了。于是他看向别处,开始观察周围的教师。
嗯……那个长的像瘌蛤蟆似的女的真的不是假冒的吗?其他教师虽然神态各异,但说他们是教师总体来说还是比较让人信服的。而这只癞蛤蟆一举一动都做作得过了头,脸上的假笑甜腻到让人恶心,格林德沃敢打赌,她实际的作风绝对是非常刻毒的。这种老师要是放德姆斯特朗,如果不是自身实力极为强大,一个星期被粪弹炸两三回是免不了的。
回到校长办公室后,格林德沃就向邓布利多问起了“粉色的癞蛤蟆”的情况。
“你是说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她是魔法部硬塞给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师,魔法部副部长,康奈利•福吉忠诚的支持者。”
黑魔法防御术?就她那个样子,你要是说她精通黑魔法我倒觉得更可信。她是个眼线?
“相对于监视,我想‘干预’更适合描述她的目的。她教给学生的黑魔法防御术已经只剩下了理论,半点实践都没有。”
蠢货。
“显然,在如何看待伏地魔回来这件事上,政客们有自己独特的思维方式。”
你们英国人说话还真是委婉。
“盖尔,诚实的说,魔法部有些时候的表现让我无比确信,在权力面前人类有多么脆弱。看起来凌驾他人之上,呼风唤雨,发号施令是巫师和麻瓜共同的追求。”
啊,是的。
“而且同样会被权力迷住双眼。”
你在指责我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问你,你觉得巫师除了有使用魔法的能力之外,还有什么足够使你坚信巫师比麻瓜更加高级的地方?”
格林德沃显然没想到过这件事,他思索了一会,答道:……大概是更加宽容吧。
“宽容?”
我不知道麻瓜们现在怎么想,但至少在你我认识的时候,如果你生在麻瓜世界,你多半是会因为你我之间的关系进监狱的。而我们在意的只是魔法。
“Well……也许正是因为麻瓜没有魔法这一绝对公认且对每个人而言都相对公平的评判指标,而其他各种东西取代了魔法的指标作用,才会时他们对于人的苛求更多?”
想不到你对麻瓜这么感兴趣。
邓布利多摇摇头:“我不是对麻瓜感兴趣,我是对人心和爱感兴趣。”
人心和爱……是的,是的,它们都是是非常强大的,是人的一切行为的根源。
“在这两件事上,麻瓜世界与巫师世界可以说是互为照应对方的镜子。可惜我对麻瓜的了解并不够,得不到足够的事实去支撑或修正我的想法。你知道,理论总归要落到全部事实上的。”
这倒未必。
邓布利多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不以探寻事物本质为目标的理论只需要与理论相符的一点点事实就够了。哪怕符合它事实是片面的甚至是谎言。
“那是你所做过的。”
也是魔法部正在做的,不是吗?
邓布利多很慢地点点头。片刻后,问:“那你现在需要什么呢?是纯粹的事实还是修饰过的论据?”
我现在需要能在你身边保护你。
“盖尔。”
好吧。我想应该是事实,我要重新找到信念。我现在对除了我现在应该呆在你身边和预言中杀了你的人应该和伏地魔有关之外几乎所有的事都不确定。我怀疑我曾经坚信的一切,这都怪你,怪你那封该死的信。
邓布利多笑了:“我的信能影响你的前提是你读进去了。换作以前,你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
格林德沃哼了一声。卜鸟的喉咙发出的声音又尖又细,让邓布利多觉得他现在像个幼稚的小孩子。
“为了你的形象考虑,你还是不要再试图发出声音了。”邓布利多抬手托住自己的下巴。
这次出现的是一声气呼呼的出气声。
“严肃的说,你现在陷入迷茫不是件坏事。折回到正确的路上的时间永远不晚。”
你在尝试引导我吗,我亲爱的阿不思?卜鸟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讥笑。
邓布利多摊了摊手。
等我跟你一起解决了伏地魔的破事,摆脱了束缚,我会亲自去观察事实,重建我的理论的。
“你当然会的。”邓布利多看上去心情好了不少。
图书馆里,赫敏一边费力往外抽出一本大部头的有关近代黑巫师的书,一边低声对旁边的哈利说:“我觉得你说的不太可能。”
“为什么?既然当初小矮星彼得能变成斑斑藏进霍格沃兹,为什么格林德沃不能变成一只卜鸟?”
“书上有……”赫敏翻开书,找了一会后,读出了书上的内容“毫无疑问,格林德沃极擅长变形术(曾在不使用复方汤剂的情况下变形成为美国魔法国会安全部部长帕西瓦尔•格雷夫斯),但并没有证据显示他是一名阿尼玛格斯。对其曾经的下属进行审讯后,他们也都否认了这一点。”
“而且,”赫敏补充到,“格林德沃当初是个恐怖程度不亚于如今的神秘人的黑巫师,他试图暴露魔法界,挑起巫师与麻瓜间的战争,还杀害了许多反对他的人。邓布利多则一直是《保密法》的坚定支持者。再加上最后还是被邓布利多打败了格林德沃,让他从1945年起一直被关押在纽蒙迦德最高的塔里,直到他越狱。这两个人完全是敌人。
“就算邓布利多确实由于某种原因允许他藏在霍格沃茨,他也绝对不会是那只卜鸟。今天早上我们去找邓布利多时,很明显,邓布利多非常关心那只卜鸟。中午时,那只卜鸟也显得和邓布利多很亲近。如果那只卜鸟是格林德沃变的,根本说不通。”
“格林德沃前天晚上越狱,昨天晚上我就在活点地图上看到了他的名字出现在邓布利多名字的旁边。而且今天上午我们就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看见一只卜鸟,这不可能是巧合。”哈利显得有些着急。
“这不可能,哈利!你不了解格林德沃的历史。你自己读一读格林德沃当初犯下了多么残忍的罪行!”赫敏说着,把书推给了哈利。
哈利低头看书,一眼就扫到了大标题“Gellert Grindewald”的开头。然后想起了什么,问赫敏:“你还记得邓布利多给那只卜鸟取的名字是什么吗?”
赫敏想了想,“好像是……盖尔?”
哈利把书摊开到赫敏面前,用手指划出“Gellert”。
“Gell可以当作是Gellert的昵称,对吗?”
赫敏惊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她才开口:“可是……为什么?这太不合理了。”
哈利有些低落地说:“我猜不到。”
“没有关于盖勒特•格林德沃的任何消息?”伏地魔冷冷地问道。
小矮星彼得非常谦卑地说:“是的,我的主人。”
“他居然没有尝试去找曾经的部属?你确定没人隐瞒消息?”
“我的主人,很多您忠实的仆人的长辈都还只是无比激动等待着格林德沃的消息,但没有任何人那里有格林德沃找过他们的迹象。”
“欧洲那边都查过了?格林德沃之前并没有在英国活动过。”
“只查了法国。毕竟,格林德沃偷的扫帚是在法国被发现的。”
“扩展调查范围。那或许只是个烟幕。”
“可是,我的主人,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急于寻找格林德沃?他才刚刚越狱。”彼得疑惑地问。
“他的越狱动摇了我的信徒的意志。很多人,尤其是欧洲的信徒,他们把格林德沃捧的很高。我要让他归顺我,或者如果他不配合,就杀了他。这样,才能让我的信徒死心塌地地追随我。”
“我的主人,”卢修斯•马尔福在一旁说道,“您原本就比他伟大。盖勒特•格林德沃是个懦夫,他甚至因为惧怕邓布利多从来不敢在英国活动,而您,您就是在邓布利多眼皮子底下崛起的。您比他要强大得多。”
“欧洲人想不到这一点。”伏地魔阴郁地说。
纳吉尼嘶嘶地吐着信子,顺着伏地魔的腿爬上了他的膝盖。
“好姑娘,”伏地魔用蛇佬腔说,“你认识格林德沃吗?”
纳吉尼张大了嘴,露出了长长的毒牙。她人类的意识和记忆早已所剩无几,可听到这个名字时,她本能地感到仇恨和厌恶。
“我就知道你跟我说一条心的。”伏地魔的修长苍白的手指抚过纳吉尼的头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