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 堂·阿奇勒的故事
02
无论是向上还是向下,我们都觉得我们在走向恐惧。尽管这些恐惧的事情在我们出生之前就存在了,但它们一直在等着我们。
11
我得了生长热,好了之后又病了,反反复复。我的感觉功能出了问题,有时候我感觉周围的每样东西都加快了节奏,物体坚实的表面在我的手指下面变得柔软,抑或物体的表层肿胀,和内部剥离开来。我觉得我自己的身体摸起来也好像是肿的,这让我非常伤心。
青春期 鞋的故事
01
她感觉到一种东西,一种非常具体的存在,围绕在她和其他人,以及所有事情周围,之前她一直都没有感觉到。现在这种存在正在打破周围的人和事,显露出自己的面目。她的心开始狂跳,根本无法控制。
12
她做出了一副很迷惘、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表情,最后她说了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上个星期,我的月经来了。”
尽管里诺没叫她,她还是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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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非常难忘的时刻。我们一起走向海滨大路,风越来越大,阳光越来越强烈。维苏威火山的剪影就像一幅粉笔画,火山脚下堆积着城市常见的白色鹅卵石,能看见奥沃城堡土红色的剪影,还有大海。大海真的很壮观!海浪很大,涛声澎湃,风刮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刘海都被吹了起来。我们和一小群人站在路边,看着眼前的风景。海浪向蓝色的金属管子,向上空喷洒着蛋白一样的泡沫,粉碎成无数亮晶晶的碎末,一直甩到我们的脚下,激起了大家一阵惊异和害怕的惊叹。莉拉没在我身边,这真是遗憾。眼前这种宏大的景象、这种声音让我感觉到眩晕。我感觉,尽管我沉浸在眼前的风景里,记住了很多细节,但有很多东西在我眼前展开,匆匆溜走,让我无法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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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让人震惊的时刻,四处充满了阳光和大海的喧哗,我假装一个人在一座陌生的城市,就像一个全新的我在面对自己的新生。一种全新的生活,从死气沉沉的事物中突然展现出来,我一定能把握住这种新生。我和莉拉,我们俩在一起战无不胜——我们只有在一起,才能捕捉到那些颜色和声音,还有那些人和事。我们可以讲述故事,赋予那些故事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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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莉拉抽泣着,立刻挽着手把帕斯卡莱拉走了。我们说了一些索拉拉兄弟的坏话,尽管我们认为对付他们最好的方式,就是假装他们不存在。最后莉拉用手背擦了擦眼泪,问:“纳粹法西斯是什么人?帕斯卡!保皇党是什么?黑市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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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已经提到过了,她将那天发生在她身上的事称为“界限消失”。她告诉我,那就好像一个海上的月圆之夜,忽然天空乌云密布,暴风雨来临,吞没了所有光亮,把那轮皎洁的圆盘打回了原形,让它变成了一团没有任何意义的粗糙物质。莉拉想象、看到和听到的情景就好像是真的:她哥哥在破碎,里诺在她眼里失去了本来的面貌。那是她一直记得的面貌——一个慷慨、诚实的小伙子,脸上的轮廓看起来让人很放心,她从记事起就喜爱的那张面孔,他曾经逗她乐、帮助她、保护她。但在那里,在寒风和猛烈的爆炸声当中,在弥漫的刺鼻的硫磺味中,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打破了她哥哥的身体结构,施加在他身上的压力那么大,以至于他的形状和轮廓破裂开来,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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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诺的内心有某种东西在折磨、吞噬着他,就像莉拉一样,这是一种天赋,也是一种让人痛苦的事:他们都不高兴,都不放松,总在担心发生在周围的事情。但多纳托却全然不同,他好像热爱生命的任何表现,他生活的每一秒都是绝对晴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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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以让你弟弟、你父亲,或者你的朋友来,可能他们下得了手。但你要跟所有人说清楚,他们要先杀我。如果我活着,你们要是碰了其他人,我会把你们都杀了。你知道我说到做到,我会从你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