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郁郁蓊蓊的公园中挣脱出来,他望向了马路对面的公交站台。去往"老城″何必劳烦双腿呢?他这样想着,跑向站台。
台椅上早就坐着一个人,那是一个婆婆,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带花纹的拐杖,可一转眼那东西又不见了,眼前只有摆在空中孤零零的枯手,大概是又想到村中的外婆了吧,下次定要抽空去看她。他叹道。那婆婆坐在站椅的一端,他便借着看目的地的空儿谨慎地选择了另一端坐下。
她可被这疫情给憋坏了,原本就不适应城里的生活,你说说,明明邻里街坊都住得那么近,竟没有走街串巷的规矩。眼前的疫情更是让她猝不及防,当她听说武汉封城时还心有余悸,直至"封″到了她家,她才发现这与囚禁别无二致,儿子苦口婆心地对她讲,生活上的事由小辈打理就好,听说这病毒对老年人致死率很高,您还是安心待在家中吧。她却无心听论,望着窗外将要沉落的夕阳,不禁悲观地想到:这把老骨头恐怕要烂在这里了。
临到疫情风波平息了些,她也终于有挣脱的机会。从家中溜出来,到公园面前,她真想扎进游一通,但她余光瞥了一顶小篷,想起所谓″安全码″之言语,进而便对这座公园望而却步了。沿着马路她寻到了公交站牌,正闭目思索着,将手垂在空中,防止自己因为意外而跌落。从公园里蹿出了个人影,那人奔向了站台,她眯起眼一看,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他呆呆地端详了会悬在空中的手,之后走向了站牌另一坐了下来……
在等车期间,站内形成了一处别致又和谐的风景。唐突着,一人步入,一位年近不惑的中年人。内白衬外乌,上戴领带下著皮鞋。而后望向右手腕,慢条斯理的等待着公交车。他的眼角余光不慎瞥见年轻人的好奇张望,颇有不耐,于是他转了个身背对向他。进而望见眼前的老妇,若有所思……
一对夫妇携子至,年轻人连忙起身,招了招手,中年人向前挪了两步,迈下槛子,让了条路,老妇仍静静地歇着。
伴着尘的喧嚣 ,车到了,三口之家先上了车,年轻人随后也跃了上去 ,中年人在询问老人是否需要搀扶时 ,遭推辞后,也踏了上去,终究还是老妇最后登车。
车上,年轻人随着车行,着迷于街巷背后的阴影 ,中年人则望向高耸的塔楼 ,目光随着楼层不断攀升 ,而老人,放眼于车前即尽的路途,似乎见到了最后的终点 。
他们或许早已了然却不想言明,赤日由昼至昏,循环往复 ,正如好溪之水 ,由古至今沿着河床不断流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