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不过初恋那种玩意儿像出天花一样,出过一次,一辈子再也不会发了。我想说,初恋亦像把利刃,在你的心灵深处狠狠的划了一刀,虽然被时间大师治愈了,但结了疤,长到里面还好,却不安分长到脸上来了,叫你永远都不自在。
在家乡时年龄不大,对长得好的女孩也有朦朦胧胧的暗恋,但只是向往,比较神秘,如要说个子丑寅卯来确实不能。再说“实践”出真知,书读得再多也是“纸上得来终觉浅”,所以说“绝知此事须躬行”。
1987年小小佘已二十五岁,此前读书工作,情感一片空白,说是一张白纸恰如其分。有人说,白纸一张不正好画最美的画吗?但其实如何动笔也作难得很,因为没有经验,对“画画”一无所知,所以也迷茫得很。不过,命中注定有不同寻常的邂逅,有画得“一塌糊涂”的初恋(可见并不是一张白纸就一定能画出最美的画来),在灰暗的人生中涂抹出最难忘的亮色来,至今记忆犹新。
那女孩是小学老师,1968年出生,1米63高,身胚子比较粗,颇像内蒙古草原上的女汉子。确实,发脾气时用女汉子形容比较贴切,但温柔时又格外温柔如水,小鸟依人。正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的时节,有好事者牵线搭桥,便认识老师了。那小学确实偏僻,坐落在离县城60多公里的崇山峻岭之中,要去也被s 形盘山公路拐得你头昏脑胀,全身散架。但又不得不去,就像许多信众,明知到拉萨朝圣困难重重,风餐露宿,颇为不易,但因为虔诚,因为向往而去了。
因为从小对女老师有好感,觉得人世间最美的人非女老师莫属了。小学启蒙的女老师就特别漂亮,声音清脆悦耳,亦温柔可爱极了,当她捉住你的手一笔一划教你写字时,真是《在那遥远的地方》所唱的“…她那粉红的笑脸就像红太阳,她那美丽动人的大眼睛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我愿流浪在草原跟她去放羊…”也许那时不像现在,美随处可见,而上天能送这样一个美丽动人的启蒙女老师来,便深深地烙印在你幼稚的心灵深处,会固执地认为老师最美了,如果娶一个漂亮的女老师做老婆,你想想都会激动得睡不着觉了(当然,许多人成不了马克龙,但心理差不多,女老师自然而然成偶像了)。于是,一个“美丽又温柔,大方又可爱”的女老师形象便牢牢栓住了从少年成长为青年的心。
那年那一天下班后的那个下午,“朝圣”者做足了准备。本是外表邋遢的人,下决心搞一次个人卫生。先是从头到脚彻底干净的洗澡,以前洗澡毛手毛脚,三下五除二就洗了,大概从脱衣服到洗完穿上衣服有五分钟足够了,比军人动作还快,彻头彻尾的形式主义者,至于是否洗干净,完全不放在心上。然后穿上雪白的新衬衫,干净的新裤子,从头到脚一身新。然后骑上新买的永久牌自行车高高兴兴去了。那上岭下坡,九曲回肠的山路好难走啊!骑一阵,推一阵;然后又骑一阵,推一阵。汗水湿透的衣服经山风一吹,干了;再湿透,再干。等到了那小学,衣服结上一层薄薄的,白白的汗水盐渍了。澡是白洗了,新衣服也白买了,全弄脏了!
看到灰头土脸,神色疲惫的我,那女老师喜出望外,好看的笑容洋溢着,热情的招呼我进屋。出门时还是偏西的大太阳,到达学校时已是华灯初上的晚上了。好饿啊!狼吞虎咽一碗大面条之后,我才恢复元气。坐落在“深山老林”之中的学校静谧得可怕,没有几个住户,除了无精打采的昏黄灯光,就只剩下两颗活跃的年轻的心。(不说女孩子,就是男孩子住在这里,也会被漆黑的夜,仿佛与世隔绝的静所吓到,会被夜莺偶尔一声尖叫吓得毛骨悚然)记得有个故事说,某天晩上,一对青年男女在荒芜人烟的山上相会了,临睡时,女青年在自己的屋子里拴了门栓,但她是用几根稻草代替平时的木栓,想测试一下男朋友是否是真君子。第二天一觉醒来,那栓原封未动,女青年又好气又好笑。与老师第二次见面的我(确切说第一次,因上次见面有介绍人在场,基本上没说话)也是那山上的男青年,傻不拉叽,愣头愣脑。
老师挺开朗外向的,相对于她,我就拘谨多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她看我很紧张,便笑着先说了自己在娄底读师范一些趣事,还说有个老师看上了她呢!听她娓娓道来,我慢慢融入其中,好像久别重逢似的,而且话闸子一打开便如开闸的泄洪之水,滔滔不绝。记得说了自己童年一些事来一一小时候大家种蓖麻树,因其籽油据说是飞机上用得着的,能卖钱,且卖得比较贵。大概四五岁的样子,就栽了一棵蓖麻树幼苗,因为有争强好胜心理,便对它呵护备至,因相信老土砖比较肥沃,就到处找来老土砖砸碎,砸成粉末状,放置在那蓖麻树的周围,每天给它浇水施肥,刚开始那树长得非常好,生机勃勃,一天一个样,可是后来那树蔫了,枯萎了,我也伤心难过的哭了!大哥说,你太殷勤,一味对它照顾得太好,放肥料太多,它“无福消受”呢!老师听完后笑着戏谑道“你不会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太好会吓跑他吧?胡说八道!”
受到老师批评,本就是闷葫芦的我哪敢乱说话?她见我沉默了,又笑着说“因噎废食!而且讲得不好笑!再说一个。”在老师面前,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又变成刚入蒙的小学生了,而且是忐忑不安的小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