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勇气面对世界,有勇气对抗自我,我看着你的眼睛,灿若星辰。
关于阳子小姐和我,若是回到真正相识的起点,应该是两年前在异乡的夏天,那个夏天雨水还没有这么多,更没有见到过彩虹,但是暑气也不重,晚上的月亮倒是很高,映在云里,潺潺的往西边走,对面楼上的灯开了又关上,楼梯口还没有装上高高的防护栏,这边屋顶瓦片上还可以坐着人。
能够完整回忆起来的夜,就只我和她在深夜里坐在高高的屋顶上,她刚洗完的发梢还是湿的,手机里还是梁静茹的音乐,“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两个人手边各放着一杯啤酒,并排坐着,不多说话,也不敢动,怕摇摇晃晃的声音惊醒屋里的人。那应该是我们第一次深夜里在房顶上看着月亮喝啤酒,只是很少说话,该说的话在白天都说给了陌上人听。偶尔混着调子唱歌,偶尔偏着头一问一答。夜很深了,再从房顶下来互道晚安后各自回房睡去。
夜夜如此。
遇见都是很有意思的,有些人刚一见面就过分热情似骄阳,亲密感来得快也去得快,有些人认识以后又像一阵风,拽着自己四处跑,有些人一眼望过去,就是开在山顶的紫堇花,花的颜色很亮,叶子却和石头一个模样,它想要保护花,才放低自己的位置。你知道两个人眼睛里都没有试探反而都是抱着一腔热忱来认识对方,很自然的,彼此都会放下心中戒备,坦诚相对。
至今,依旧觉得朋友这个词是值得我们斟酌的,精神之友和快乐之友都必不可少,朋友,最起码是可以相互鼓励一起成长的的人。
亲密而自由。
很多次,插着耳机听她读我写的文字,选的音乐是我喜欢的,长长的介绍也是我喜欢的。她说,你一定要把这件事坚持下去。我说,好。其实那时正是一段昼夜颠倒的日子,夜晚的时候,大脑醒着,白天,心是睡着的。自动封闭了通向外面的门窗,精神受挫,体无完肤。幸好有她每日陪着说话,身在异地,跨年晚上还要开着视频说祝福。若有心,自然不愿意爱自己的人为自己整天担惊受怕,你总要努力爱别人比自己多一些,向阳而生。
而不是一直生长在青苔下。
从一个大纸盒里又翻出了两年前的小纸条,柔弱的纸快要碎掉了。有人道歉,有人不安,有人挂念,青绿的日子,我们互相在各自的领地里肆意过,慌张过。
翻到很多张密密麻麻写满数学解法的纸张,俊秀的字体,像女生的字,但我知道若是几十年以后,我依旧存着它们,我还可以清晰地说出它们的主人的名字,并非是女生。
那时候数学极差,只能考150分的三分之一再过一点,从小学到高中,都很怕考数学,能够记住的关于数学的一切,便是遇到的数学老师都有同样的发型,会穿相同款式的衣服,讲课的方式也一样,再无其他。晚自习结束以后会和大乾一起顺路回家,他推着自行车,我跟着他走,晚自习上那些不会的题目和难以理解的公式都写在纸上,回家路上便一个一个问他,很多时候,题目太难,他就拿回家自己先做好了,第二天早上回到学校再拿给我。还有一些是一个学弟写的,托朋友的福气,也庆幸那时候交往单纯,冬天,下午四五点钟,太阳光很单薄,照在操场里的雪上,水泥板也显得寒碜,他拿着笔一道题一道题讲,我站在旁边听。函数单调性,定义域,的确是他教过以后才慢慢明白的,遗憾结束之前还没请他好好吃一顿饭就散开了。现在看到纸上写着的问题,的确有点儿汗颜,不过也喜欢当年的自己,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才有探索的余地,才敢凭着勇气将不言而喻的问题全抛出来。最后的结果也许还不错,那一次高考,数学总算是及格了。
总有风雪一夜白头。
芒种那日,天空撑破了门面,积云如墨,雨如灌汤,我知道太阳依旧在云层上空安稳的向西迈着步子,说不定还哼着小调儿,它照着的那一层云,不是乌色,反而透着洁白。梅子说,兰州这个城市很接地气,适合写东西。你看,连六月的雨都惊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