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和婆婆的婚姻一开始就打上了时代的烙印。大约六十前,城里的婆婆家孩子多,收入少,托熟人介绍了乡下的公公家,身为老大的婆婆十几岁就嫁给公公,农村有地,能解决基本的温饱。后来城里的工人收入稳定了,还有父母退休子女顶职政策,也由于一直操持不好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婆婆回了城,和公公的缘分也尽。到了现在,乡下空气好,生活成本低,还有一个屋顶可以做菜园,婆婆又回到了乡下。一个住四楼,一个住二楼,虽然没有不相往来,但基本隔段时间就要开一个控诉对方的小会。子女也渐渐习以为常。
大哥现在的生活是最闲适的了,上上班,管管孙子,种种地。早前也是经历折腾的,陆续听说:曾经在西湖划过手划船;走南闯北做过小生意……也许是根在农村吧,大哥还是农活最拿手。春雨过后,他总能找到又粗又长的野笋;我们还在琢磨哪里有毛笋的裂痕,他已经扛着一麻袋下山来;初夏季节,每回回去,一定有鞭笋,放汤、炒毛豆都是极其鲜美的。有大哥在,我们回家也多了一份希冀。
大姐是一个美人胚子,最初见到她是一幅大海报式的照片,我还一直以为是哪个明星。世上美人多,不稀奇,大姐更可贵的是脾气好。女儿小时候就说大姑最好,问原因说是大姑从来不批评自己。的确是这样,无论是谁,无论有多难,大姐都是真心、诚心、耐心相待,受别人一分,总想着十分奉还。所有相识的人都赞大姐,亲朋有事也总想着和大姐商量。如今美人也已见老,孙子活泼,亲家和睦。
小姐姐有个绰号“大眼妹”,据说小时候贪玩,爬山下水,身上沾满尘土味,只留一双大慧眼依旧清澈。这些都是久远的回忆了,如今小姐姐也是退休的年纪了,这几年倾注心血在流浪的小猫小狗。小区里、单位里的流浪猫,要给它们准备粮食和水;遇到需要救助的病猫病狗,积极宣传,筹集医药费;刚生的小猫遭遗弃,心疼不已,带回家养。猫狗把家里搞脏了,搞卫生也是她生活的重心。我们都封她是动物保护协会会长、卫生部部长。
我老公是老幺,从小倍受宠爱,还好没有宠坏。我曾经专题召开表扬会,历数他的优点:任劳任怨的专职司机;能主持家庭对外交流活动;工作尽职尽责,大公无私;兴趣爱好广泛,关注新闻时事;会修理各种物品;孝顺长辈,努力满足需求;宠爱女儿,和女儿一起锻炼,一起养小动物……虽然这么多条优点里面似乎没我什么事,但是好在表扬会引发了他的自我批评。
婆家人一个个数来,各有特点,所以洋洋洒洒,即刻成文。他们合起来,更是不得了,兄弟姐妹齐心,其利断金。公公婆婆这一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生了这四个娃,个中的福气只有他们能享。四个子女虽没有一户大富大贵的人家,却拥有比金钱更无价的和睦团结。
我很荣幸融入这户人家,我们也一起展望属于渔山人家的美好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