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店情缘
任游子
上大三时,宿舍弥散着鬼谷子、三国的味道,全拜马栋所赐。马栋是宿舍公认的曹操的当世接班人,黄恒是其追随者。这两人夫唱“妇”随,一唱一和,在宿舍演绎《新三国》台词。
作为舍长,未来得及制止,却被“夫妻”二人的浓浓深情诱惑,犹如吕布瞥见貂蝉的光波。不行,我也要加入“乱世”行列。对春秋战国、三国历史匮乏的我,不会低头向他们请教,丢不起人。
我备足恒心的干粮,扎进图书馆,混合泳在谋略论的真空中,眼前的傲胸翘屁股不复存在。当然,要是有美女投怀送抱,就干脆招了。我不是当今的柳下惠。
5年后的当下,阅读的内容未在大脑留下残枝断叶,狠狠拍打大腿,后悔没多瞄两眼曼妙的身姿曲线。内容片叶不沾身,但我像舔了可卡因,迷上了阅读。
图书馆书类丰富,但纸质陈旧,内容伟光正,满足不了我的如狼似虎。于是乎,我登上从盗贼手中买来的自行车,独身闯进汉中市北大街嘉汇汉唐书城。自此不可收拾,撤离汉中前的一年半,书城变成我下午的家。
我坐在比马桶小的塑料圆凳子上,仰泳在每位作者编织的海洋里,内容以性格色彩、营销学为主。余光永远留意两边穿梭的美女,却没有发生可歌可泣的情恋,惜哉、悲哉、痛哉!
毕业后,来到深圳创维总部培训,新兵还未正式上岗,我就以“不喜欢”的名义“退役”,以“世界之窗”附近的老同学住所为中心,重新寻索工作。从一个又一个公司返回的路上,瞥见书店都要寻看一番,直到昼夜融合,才撤离回家。
在深圳工作的缝隙中,深圳书城与住所附近的静雅书店又成为我的第二家。静雅不是书店的名称,我也已然忘记,只留下书店静雅的气质。
浓香咖啡飘散在静雅的空气里,我坐在小巧方木桌旁,阅读着《一个广告人的自白》。后来我知道,阅读林徽因才适合静雅的氛围。然则,我偏喜欢吃着大蒜喝咖啡,就像现在我穿着棉布鞋参加聚会。
后来,我辗转腾挪至广州工作。广州书城距离我的住所不远,几乎每个周末我都会光顾一番。从广州书城地铁口出来,广场边永远有一对中年夫妻,失去上肢的退役军人右脚夹着毛笔挥洒,老婆将一幅又一幅字摆放整齐,一百元一幅,生意火爆。寒酸的我,对书法又不上心,只好递上十元钱,奔向广州书城。
广州书城门口,三俩青年弹着吉他唱着歌,台阶上站满聆听街头音乐的年轻人。试听的中途,我才知晓群众可以点歌,十元一首。我左右巡视,不知点给谁。头也不回,闯进广州书店,坐在一楼的方正背椅上,阅读乐嘉新作——《本色》。
“嗨,你知道乐嘉签售会在哪里举行吗?”我抬起头,貌似孙俪的女孩指着我手上的《本色》说。
我说:“这周星期天下午两点,就在这个书店六层。”
“谢谢你了。”女孩说,“到时你来吗?”
“这必须的,喜欢乐嘉好长时间了,得见见这个光头。”我摸着《本色》封面的“灯泡”说。
“太好了,我也喜欢乐嘉,说不定到时可以碰面哦!”
“签售会信息在微博上可以看到,我们互相关注下吧,到时可以一起来。”关注微博后,我知道了她叫安娜。对,我喜欢“钟跃民”的老婆。此安娜非彼安娜。
星期天下午一点,安娜请我喝着优乐美奶茶,来到广州书城六楼。人流如长蛇,蜿蜒盘旋。站在六楼楼梯口,看不到蛇的尾巴。我们跟随蛇的舞动,从六楼回到一楼,终于为蛇身贡献了长度。安娜站在我身前。
随着蛇身的缩短,我们从一楼又回到了六楼。签名时,安娜对乐嘉说:“乐嘉老师,我能跟你握手吗?”我看着乐嘉筋管暴起的左手覆盖着安娜的小白手,宛如大嘴包裹小嘴。我放弃了安娜的叮嘱,没有给他们拍照。
轮到我时,我问乐嘉:“乐嘉老师,绿色性格属于感性还是理性呢?”
乐嘉低着头,眼睛急速转动,狡猾说:“绿色不感性。”离开签售桌时,乐嘉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我猜想乐嘉内心独白:“小伙子对性格色彩的理解不浅。”
走出广州书城,安娜愤然说:“你刚才为啥不给我拍照?”
我迎着安娜愤怒又忧郁的眼睛说:“你把眼睛闭上,我送你一个礼物。”
安娜在疑惑中闭眼。我的嘴唇包裹上了安娜的淡红双唇。安娜立即双手放在我的B罩杯胸上,缓缓推开了我。紧接着说:“你向我道歉。”
我说:“理由是没给你拍照,还是吻了你呢?”
安娜闪烁其词,说:“没想到你是个流氓。”
我学着钟跃民的口吻说:“嘿,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呢?”
安娜一袭粉拳击在我坚挺的胸膛。
我说:“我是你的优乐美,你是我的周晓白。”
后来的几个月里,我和安娜相约星期天下午,在广州书城阅读。
半年后,我返回西安。小寨和高新嘉汇汉唐书城、钟楼书城成为我孤独的良伴。
初中同学勇来西安找我玩。我把他带进钟楼书店,沉浸在书海中。半小时后,我从书海中里跳脱出来,发觉勇靠在书架上睡着了。
后来,另一个初中同学花对我说:“勇在我这抱怨你,他专门来西安找你玩,你却把他领到书店玩。”我脸色通红,羞愧难当。
我曾经问前女友:“我做过让你最感动的事是哪件?”
前女友说:“你带我在小寨的汉唐书城看书,我看了一会儿就累了,就躺在你怀里睡着了。我醒来后,你还抱着我,就觉得很踏实,很有安全感。”
我说:“你躺在我怀里,我的胳膊搭在你胸上看书,就像在棉花上看书,太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