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和哲哲娃走乌镇,这是我们走过的第15个古镇和古街。
西栅都是诱惑性的买买买,除了昭明书院,其它的不去也罢。东栅却的确没有令我失望,相比较其它小镇,此处更是书卷多情。
今天我想说说古镇里那些素朴雅致的建筑构件。在初中以前,我没有走出过我们的小镇,接受的是平淡无奇的填鸭式教育,更缺乏传统文化的熏陶。以下所写的,只是每走过一个地方,凭着好奇和追思的心形成的“好奇宝宝”浅薄记录,不乏幼稚,也暴露无知。不过当我在这里驻足,之后找资料学习,却实在是一种美妙的享受。
在三坊七巷的“二梅书屋”,我第一次对垂花柱好奇。曾经在北京豪放艳丽的建筑中见过杵在半空中的柱子,可能太被那些纷繁的包袱彩绘,旋子彩绘吸引眼球,却从未关心过这些柱子是什么。作为木匠的女儿,见惯了一块块木头在爸爸的手上千变万化,也一直相信木头是有灵气的,但是当我从二梅书屋这朵似荷却不一定是荷的含苞待放下走过,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后来看《雕梁画栋》得知垂花柱最集中、别致的就是在福建一带。
垂花柱有它的功能性——在梁枋上支撑屋檐。最初这兀的突出的半截柱子似乎有违天地人合一,但是能工巧匠自然有赋予她灵动的本领——垂柱最终绮丽多变成了“垂花柱”。她们以莲花居多,从宋代到明清,渐有云气纹、花篮,北京秉承皇家的艳丽,南方则一贯古朴,却在这古朴中繁花盛开,特别是福建寺庙、祠堂中的走马灯垂花。不过看图,我倒觉得繁缛了很多。论最爱,还是二梅书屋的这朵,虽然它其实很普通,可是和其它各种相比,却有着恰到好处的绽放和娟好的女子带着不多不少的饰品的得体。
垂花门便是我们所熟悉的“内门”,女子送客不出内门,我们用美诉说着含蓄。
在乌镇,又见朵朵垂柱,“你走过繁花盛开的年轻,怀抱着对爱的憧憬,不小心却把一场梦遗落在迷路的森林”。
如果说垂柱是凌空的孤芳,雀替、撑拱和牛腿则是素颜下的群芳斗艳了。他们总是挨得很近,横平竖直也常令我傻傻分不清,梁思成先生说牛腿是“似是而非的雀替”。
雀替位置的最早描述出现在《营造法式》,在清代定名为“雀替”。他们在檐额和立柱所组成的角落里自在地绽放。或是寓意吉祥的缠枝花卉、飞鸟禽兽,也或是丰满美好的历史人物或仙人故事,他们实在太惹眼,讲述的故事可能都是那些经典的吉祥,但手法多样,缠缠绕绕,生动活泼,看不懂也愿意多看几眼。
牛腿是撑拱的演变,撑拱本只是寂寂待在屋檐下支撑着屋子,后来牛腿也来凑热闹,在撑拱撑起的三角处,牛腿不满不减刚刚好跻身进来。
第一次对他们留意,是在黟县,雕的是些什么已经记不清了,只是从那时候起,每去一座古宅前,总忍不住要去看一眼他们仨在这个地方又是以何种姿态引人流连。
在“夏同善翰林第”还第一次留意到了“合欢桌”,据说是丈夫在家时合起来,不在时要分开,有男客来了以此表达不便之意。
萧家花园的戏台也让我忆起了在衣锦坊的水榭戏台和二梅书屋的戏台,虽然这方戏台更小巧些,但因为有着夏同善为杨乃武和小白菜翻案,以及和继母萧氏家族的深情厚义,院内的一草一木,连同这小小的戏台都显得更有人情味。
天涯海角,各自的戏台演着各自的戏。
光影小筑,时光在粉墙黛瓦中清浅雕琢。山墙安然敦厚、神兽凌厉欢快、飞檐望着云卷云舒。目及之景,皆是明瑟可爱。一晌浓情于你,一世清欢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