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书鉴画”——收藏之捷径
中国画的鉴定虽复杂玄奥,依据众多,但笔墨、线条与款书却最为关键,它是判断作品真赝的根本,故前人鉴画历有“一书、二画、三印”之说。书法和国画作为传统国粹,使用相同的工具——毛笔使二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故而人们常将其一起相提并论。
关于书与画的关系,古来名家多有论述。南齐谢赫“六法”之一“骨法用笔”,已间接提到了两者的关系。唐张彦远云:“书画一理,画者必知书,明八法而通六法,乃笔势笔趣之转运。”对书与画的关系进行了透彻地分析,明确提出了“书画一理”的观点。元代书画巨匠赵孟■更有诗云:“石如飞白木如籀,写竹还应八法通,若也有人能会此,须知书画本来同。”他认为,书画不仅技法相通,本质也相同,将书与画的关系提高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此论流传甚广,对后世影响极大。藏品想送至国内一线拍行(北京保利、北京翰海、中国嘉德等),亦可私下推荐。可询,一五二。四零一八,四七二二。徐女士明王世贞论画云:“郭熙、唐棣之树,文与可之竹,温日观之葡萄,皆自草法中得来,此画与书通者也。”也举例说明了二者相通的道理。董其昌论士大夫画曰:“士人作画,当以草隶奇字之法为之,树如屈铁,山如画沙,绝去甜俗蹊径,乃为士气。不称纵俨然及格,已落画师魔界,不复可救药也。”认为以书入画,方可免去画师甜俗之弊。明清的文人画受此影响,格外强调“绘画书法化”,许多画家将书法的技法、笔趣融入到了自己的绘画中,如文征明、徐渭、陈淳、八大山人、“扬州八怪”等,乃至“以书入画”成为“文人画”的一大特征与传统,绘画的“写意性”被推崇到极至。
唐张彦远云:“夫象物必在于形似,形似须全其骨气,骨气形似皆本于立意而归乎用笔,故工画者多善书。”,历史对此说做出了最好的印证。纵观中国绘画史,举凡大画家莫不是大书家。远如宋之米芾、元之赵孟■、倪瓒,明之文征明、董其昌、青藤、白阳,清之郑板桥、金农,近如近代的吴昌硕、张大千、齐白石、徐悲鸿、潘天寿、李苦禅、陆俨少等都“以书入画”,将自己独特的书法用笔渗透进绘画创作中,从而形成了自己鲜明的画风。米芾书法的洒脱化为满纸烟云的“米家山水”;赵孟■的古意儒雅渗入其严谨工整的《浴马图》;文征明行书的锐利成就了其飘逸临风的兰竹;董其昌书法的散淡虚和变为其山水的“清幽淡远”;徐渭书法的跳宕狂放在他的花卉中成了“水墨淋漓”;陈淳高超的书法用笔则化为勾花写叶的娴熟;八大山人书法的肃穆与其花鸟的冷逸绝尘一脉相承;郑板桥“七分半书”的瘦硬与他画竹的爽利峭拔毫无二致;金农书法的生涩与他绘画的古拙异曲同工,如此范例可谓不胜枚举。
近百年的画坛大家也无不沿袭了“以书入画”的传统。吴昌硕将石鼓文的金石气导入其花卉;张大千的魏碑行书使他的绘画用笔如铁线银钩;齐白石将书法中的纵横大气引入到大写意花鸟中;徐悲鸿对碑隶的精研使他的写意骏马笔墨奔放而灵动;潘天寿的高超书法使其绘画笔力千钧,力能扛鼎;李可染的“酱当体”书法成就了“李家山水”的厚重博大;李苦禅对二爨的用功把他的线条打造得如屈铁一般;陆俨少独创的“勾云法”则得益于其书法的行云流水。黄宾虹曾说:“精通书法者,常以书法用于画法上,昌硕先生深悟于此理,我画树枝,常以小篆之法为之。”傅抱石也曾云:“元人笔墨变了,变得如同写草书、行书一般。”我们看傅抱石的“抱石皴”,中锋、散锋并用,如锥画沙,真力弥满,同他的书法如出一辙。当代名家也莫不如此,黄胄书法的迅疾流利转化为他绘画的“速写化”;范曾书法的洒丽变为其人物画线条的飘逸,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
正因为古今绘画大师名家们擅长“以书入画”,所以“以书鉴画”也就成为鉴其作品真伪的一个不可或缺的依据。以近现代中国画坛大师徐悲鸿先生为例。徐悲鸿早年拜康有为为师,广临名碑,打下了深厚的书法功力,他的书法融魏碑、汉隶、二王行书于一体,秀丽而厚重,形成了具有鲜明个人风格的“徐氏书体”,这种书体不是一般的造假者可以轻易模仿像的。我们看两张拍场上出现的仿品,一件《双马图》仿造自北京徐悲鸿纪念馆藏真迹《三马图》,另一张《立马图》明显克隆自馆藏真迹《霜草识秋高》,两幅伪作虽极尽抄袭模仿之能事,但无论款书还是画中笔墨的运用,同真迹都有天壤之别,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徐悲鸿的书法功力,我们可以从他的书法真迹《招魂诗》中看得一目了然,笔势连贯,一气呵成,秀中有刚,流利自然。反观赝品,矫揉造作,苍白无力,全无神韵,乱写一气。
总之,书画一理,以书入画,由书鉴画,是热衷书画收藏的爱好投资者都应该熟悉明了的,了解这一点对书画鉴定十分重要,“以书鉴画”不失为书画鉴定的一条行之有效的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