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年前,大概九一年左右吧,那时候我参加初中毕业考试。
那天下午,我坐在一间破教室的最后排,考什么科目已经忘记了。多少年不忘的,却是那一位年轻美丽的女监考老师。
但其实我们什么话都没有说上。
我像一只土拔鼠一样坐在破教室的后排角落里。午后的太阳光通过窗户斜射进来,却没有照到我那个角落。
拿到试卷,开始做,题目都是常规题目,要毕业实在是没什么问题的(我记得那时候毕业考和中考是分开的)。任务干完,剩下的时间,就是时不时地、装作比较随意地、或手撑着头、或趴在桌面上、或看着一个地方但其实眼睛的余光就一直不离她地看着她。
这个时刻是百无一事、只看美女的时刻。休闲而甜蜜。
那个女老师身材颀长,身穿一条红色连衣裙。上面短袖,裙摆露膝,两腿着丝袜,线条修长而柔和。当年肉色丝袜好像还不是太多,还是挺时髦的。
但最重要的是,这位年轻女老师面容秀美,长发披肩,皮肤白皙,举止柔和,轻声细语。女神,长得就是这个样的。
那个年代,正是琼瑶小说席卷大陆的年代。监考老师这样一个美人胚子,又是这样一副清纯可人的范儿,简直就是琼瑶片里面的经典美女主角啊。
我细细端详着这位柔声细气的女老师。当时作为一个作文有时候被语文老师念的、自以为是个小文青的我,眼睛眨都不想眨,只顾盯着看了。
边看还边遐想:怎么这么美丽的大姐姐没教到我啊?如果她教我的话——哦,如果她教我们语文的话——那我的作文更要好好写,拿出一点儿看家本事(鬼知道我的“看家本事”是什么?会从作文选里面挪用几个“美词美句”么?),让她对我刮目相看!然后,我还要看很多书,写很多字,再找一本优秀作文选、少年文艺之类的杂志,试着投过去,等有一天,我的文字变成铅字,哇——那……
“铃铃铃……”交卷。
从头至尾,那个温柔女神并未多看我一眼。因为,一则我普通得像只土拔鼠,待在角落里,二则她的职责是监看教室里的所有男生和女生啊……
几十年过去,不知那个美女老师怎么样了?
那天考什么科目、什么题目都已不再记起,唯独那个看都没看过我一眼的美丽姐姐,却留在了我脑海中多年。
所以,那次初中毕业考试留在我脑海中的画面,就是那间破教室,那里面有一个光彩照人的神仙姐姐。
生命中,有些人,有些事,和我们并无任何交集,却往往在某一刹那,走进了我们心中,从此变成了岁月的记忆,虽蹉跎而不忘。
毫无道理可讲。
表面上,这些人、事,与我们没有关联;实际上,它们却有可能是一个我们曾经做了很久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