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王晓晗聪明崭露,小猪倌妄语狐仙
第19章:王慧珠讲述奇闻,朱敏怡诚心讨药
开学前一周,南坡小学的老师们正式上班了。放了一个多月的长假,重新聚在一起好多人都觉得有话要说。
中午吃饭时,朱敏怡同一学年的王慧珠给大伙讲了一个奇闻,她说:“我有个表弟,十七八时腿疼,我姨父带他去一个老中医家看病,看病期间他认识了老中医的女儿。那姑娘长得漂亮心肠又热,善人善面,跟谁说话都是面带笑容柔声细语。我表弟被她的眼神给迷住了,腿好了以后还总往老中医家跑,那姑娘察觉后就躲着不见他。
“三年后他听说那姑娘嫁人了一下子就病倒了,病好以后落下个毛病,平时和好人一样就是不能跟他说提亲的事,一说就哭,就闹,他说这辈子不结婚了。这样一晃就是五六年,把我姨和姨父都愁坏了。
“一个月前吧?他们听说于家岗有狐仙送药的事,我姨那老太太就去了。在那跪了一个多小时,求到了六根五色草。诶,你还别说,我表弟喝了那草煮的水还真把以前的事给忘了,让他相亲他也高高兴兴地去了,你们说神不神?”
有个女老师惊呼:“天呐!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忘忧草吗?”
王慧珠说:“是啊。”
另一个老师说:“真的假的?”
王慧珠说:“小声点,你们没听说?这些日子都传嚷开了,有人从好几百里外专程赶过来求药呢。”
朱敏怡认真地问:“真那么灵?”
王老师说:“心诚则灵嘛,不灵能有人来?”
朱敏怡心中一动,白淑贞的表现不就是和王老师的表弟一样吗。本来已经放弃了的念头又涌了上来,淑贞姐如果真能转变心思忘掉过去不再和自己过不去找个合适的男人应当说还来得及,才三十多岁嘛。
白淑贞的未来已经成了王闻道和她的心病。他俩每次劝淑贞成家时无论道理多么充分语气多么真诚都被她一口回绝,理由也不说,只是轻飘飘的一句:“别说这事了,没意思。”你准备了几天掏心掏肺的话,在她这都等于白说。
晚上睡觉前她跟闻道说:“你说贞姐往后怎么办?我怎么开导她她就是转不过弯来。”
“受封建教育太深,她本人又是犟脾气,你有啥办法?”
“我跟你说,她这不是什么犟啊,什么封建思想啊。”
“噢?那你说是什么?”
朱敏怡声音不大但却肯定地说:“是病,病态,一种心理疾病。”接下来她便讲了白天听来的故事,最后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准备去一趟于家岗,你觉得咋样?”
“荒唐!这是典型的封建迷信,你怎么也信?”
“什么迷信?有些事你就是说不清楚嘛,不可强信也不可不信。我倒是觉得可以试一试,她现在虽然精神挺好,可这么一直下去我心里总是觉得不是回事,但愿老天爷保佑。”
闻道再没吭声,提起淑贞他也是十分的纠结。
朱敏怡真希望世上有神奇的灵丹妙药,让有心里创伤的贞姐吃下去后能豁然开朗忘掉以往的伤痛理智地面对现实,要是真能成功那该多好哇!
是啊,人们在万般无奈的时候,在明白以现有的能力根本得不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的时候就会祈盼奇迹的出现,就会希冀神灵的帮助。西方人遇到危机时会祷告:“万能的主啊,救救我吧!”
中国人在遇到过不去的难事时也会在心中默念:“老天爷呀,你睁睁眼吧!”或:“大慈大悲的菩萨啊,保佑保佑我吧!”
星期天一大早朱敏怡就出门了,十时许她按着同事给出的路线来到了于家岗。有狐仙洞的草甸子出了名,官道叉往东山甸子的方向早已被来往求药的人踩成了一条挺宽的路。狐仙洞附近更是热闹,在讨药区入口的地方有人用木杆搭了个简易牌坊,上面的木板横梁上大书:恩同再造。两旁还写有对联:
上天起仁慈,特遣神狐送仙药,
下界承雨露,恭請圣使除頑疾。
离讨药的仙洞不远处还搭有了两个供人们休息避雨的席棚子,棚子旁有卖食品的挑子,食品样数不少,有煎饼果子、烧饼、麻花、杠头。还有卖开水茶水的,有卖香烛海碗红布的,像庙会一样很是热闹。
小猪官俨然成了名人,头脸干净了,大名也有人叫了,每天都有一些人围着他听他讲亲眼见到狐仙爷爷赶车送药的经过。
这个故事几经补充、修改,增添了不少关于老神仙外貌及穿着打扮的描述,还有老神仙和小猪倌的对话,现在听来已是非常完整神奇了。狐仙能够在他面前现身,这足以说明他心灵的纯正和身世的悲惨,这就使他获得了许多人的同情。
每天都有人问他:“穆显华,你是多大开始放猪的?”
“十一。”
“怎么不念书?”
“家里没钱。”不愿意念书的人都会这么说。
“听说你没娘了?”
“嗯,我五岁的时候我娘就死了。”
“那你爹怎么不再给你娶一个娘来?”
“家里没钱。”这句话倒是真的。
人们同情这个可怜的孩子,于是就有好心的妇女给他一些好吃的和零钱。在政府没取缔迷信活动的那些日子里,老球子父子着实富裕了一阵子。
所谓狐仙洞就是草甸子上一个普通的狐狸洞,在草丛的遮掩下不经人指点很难被人发现。因为是仙洞所以没人敢到近前仔细观察,里面住没住着仙狐没人知道,现在外面这么喧嚣估计就是有也早就悄悄地搬家了。离洞口十几步到二十几步的区域明显就是讨药区,因为地上的草几乎让讨药的人给踩没了。
讨药区入口也有个木牌坊两边的对联写的是:
欺心者神不佑,凶徒逆兒应觉警。
至誠人天不負,贤妇孝子药自灵。
横批:善恶天知
敏怡看见好多人都跪着,每个人前面都放着一个蒙着红布的大瓷碗。讨药的大多数是女人,她们双手合十双眼微闭嘴唇微动神态极度虔诚地在向狐仙祷告求情。敏怡想:要是平日里人们都以这种心境处事,世上哪还会有许多纷争?
她找了个较偏僻的地方,拿出新买的细瓷大海碗在地下放好,在上面蒙上红布然后面对着红布和远处的狐仙洞跪下,双手合十心中念道:
“狐仙天使,我家大姐为人忠实,心地善良;相貌娇好,身体健康;文武双全,堪称才女。然红颜薄命,婚姻不幸;无辜被弃,从此情伤;心存死结,誓不再嫁;百劝不解,百慰无效,此深令我心不安。万望天使慈悲,赐与仙药,除家姐之心结,解我夫之愧疚。家姐如能另觅伴侣,重建家庭。家姐与我夫妇将感激天使,恩德永记!”
祷告完了她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就静静地等候。半个小时过去了她忍不住掀开红布看看,海碗中什么也没有。
莫非我的心不诚?她摒心静气又默默地祷告了两遍。
太阳偏西时朱敏怡捶打着已经有些麻木了的双腿,缓慢地站了起来。整整跪了四个多小时,大碗里始终是空空的,别说是草就连土也没有,什么都没有。
是啊,木牌坊两边的对联说得好:欺心者神不佑!还是神仙明事理,住的房子是人家白淑贞的,按老规矩丈夫也是人家的。你凭什么让人家另嫁?要求的这么无理,圣使又怎么会赠你仙药?她把大碗和红布装到背包里,拖着疲倦的身子离开了狐仙洞。
一路上朱敏怡都在想:我怎么会有讨药的念头?莫不是因为我做得太过分,老天罚我在这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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