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猫飘飘
不止一次有人说我:“你应该是个富二代,不是富二代,那应该也是拆二代!”第一次听到我很诧异,听多了后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对的。
我是富二代,我的父母从小给足了我富足感。因为这种富足感,让我在以后的人际交往中,恋爱婚姻中,都很少有算计或索取。当然,我也从没碰到过被索取,包括我的父母。我的父母,他们是爱的化身,慈善的化身,进取的化身!他们用自己的力量,保护着我们健康前行,虽然他们的一生受尽苦难才得终见阳光。
我的爸爸和妈妈是地地道道的农民。爸爸初中读了半年辍学,妈妈小学读了半年辍学。他们和别的农村人一样,在狭碍的小村庄里,过着狭碍的小日子。只是,他们比别的农村人多了两个梦:一个梦就是要赚更多的钱,让孩子们不吃苦;另一个梦就是希望孩子们以后能当大官,不用干那些粗重的农活。
因为有赚很多钱的梦,爸妈从没停止过努力。别人干活,只图自给自足,爸妈却把有限的田地尝试去种些经济作物。比如种白术,种西瓜,然后出售,以致于常年粮食不够。虽然卖了经济作物,米可以买,但是妈妈总是节约到营养不良。卖了些钱,又尝试去做生意。但是因为八十年代那种掠夺式的野蛮生意环境,善良老实的爸爸基本是屡战屡败。记忆中,爸爸每一次亏了,妈妈从不埋怨,总是开导爸爸,然后默默的去借钱渡过难关。直到有一次,爸爸的亏损似乎难以有希望重新站起来。妈妈跑到外婆家,把外婆家的母猪要了过来,从此靠那母猪一年生两次小猪,再卖掉小猪慢慢还债。这一还,就还了五六年。当然这期间,爸爸也从没停止过努力。
终于还清债务的爸爸妈妈,还没松上一口大气,又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办空心胶囊厂!因为人品好,因为人缘好,资金,人员很快到位。世代从没有人办过厂的小村庄,也诞生出了一个“厂长”。第一年通过亲戚入股,找另一个同行亲戚帮忙走货,虽然薄利,倒也顺利。但爸妈不懂公关,不懂关系,不知道一条路的风险所在。
第二年,那同行亲戚叫我爸妈以后生产出来的东西积累到半年后给他,省得一次次发。单纯的父母毫不怀疑听从安排,并借钱囤货半年。然而,当爸爸满怀信心按照亲戚指定的地点发出所有的货后,那些货最后全部被退回。父母没有去责问,虽然面对这样的“局”,两腿发软。他们默默收拾,知道从此,家里将陷入无尽的深渊......
半年欠下的工资,半年欠下的材料款,半年所有的付出,瞬间让家里除了有讨债的人光临外,已然不再有亲戚和朋友。半年的胶囊再低的价格,一下子也卖不出,很快变形没法再次出售。
妈妈依然没有埋怨。工厂关了,农活废了,妈妈默默拾起。买不起米了,妈妈一次次地厚着脸皮去米店赊;买不起菜了,妈妈在家旁边种,至少让我们不用每餐吃咸菜;过年买不起肉了,妈妈养了几只小羊,她希望过年时,饭桌里至少有肉,而羊吃的少,我们还养得起。那个时候我听到有人自杀的消息就特别害怕,我害怕父母承受不起,因为我听爸妈偷偷在说:“这下,这次的债,这辈子估计还不完了。”
爸爸把我们叫到面前说,如果他们这辈子还不了债,希望我们以后要帮他们还。我的父母就是这样,他们不会为自己向子女索求什么,但是因为欠着别人的债,这辈子唯一的一次,我记下了爸爸的索求。
那时我住校,一周回来住一晚。学校离家20多里路,坐一次车1块钱,但是为了省下这1块车费,我都独自翻山路。僻静的山路上,除了恐惧,我更多的是担心。我总是在心里念着:“爸爸妈妈,你们不要有事,我马上回到你们身边了。”只有看到爸妈,我的心里才能踏实。
沉寂了一年后,父母决定想办法站起来。干农活还债,这辈子不可能还得掉。找工人,付不起工资,也没有人愿意来一个倒闭的付不起工资的厂里做。爸妈决定用自己两人的血肉之躯来改变现实!他们决定自己生产,产一点卖一点,赚一点,是一点。
那样的决定,在落后的生产工具面前,就是要把人变成机器,日夜透支。本需20多个人生产的小工厂,爸爸妈妈两个人承担起所有的工作。累,已经没有力气诉说,还得听各种嘲笑:“他们夫妻舍不得付工资,所以居然自己做;他老婆把精力花去养羊,所以厂办不好了。”还有一些好事的村妇直接拦着放学的我们问:“你爸妈这么小气,舍不得付工资,居然两个人自己撑一个厂?”还有无聊的人偷偷探头来看看,看我父母到底在怎么做。
那种苦,若没有超人的信念,是不可能承担的。我不忍描述,因为一回忆,眼眶里满是泪,模糊到看不清屏幕。没日没夜机器人一样的工作,让妈妈不到50岁牙齿全部掉光。我看着她在工作时因为眯了一下眼,就把热胶倒在了腿上,如果不是烫醒,她也许一眯,就坐着睡着了。我听过爸爸一边推着机器,一边与瞌睡抗争到:“爸爸是钢,爸爸是铁,爸爸永远不会累!”我不忍回忆,他们用生命和健康履行着还债的承诺,他们用生命和健康履行着对孩子的爱和责任。我的爸爸妈妈,我但愿你们享尽人间幸福,因为,你们应该,你们值得!
即使身处超常人的苦难,我的父母却从不吝啬他们内心的善良和真诚的付出。
一次爸爸偶尔外出,看到村民围着一个落魄的外地人。村里封闭,没有娱乐,看到外地人就新鲜。这个外地人身无分文,一张塑封身份证坑坑洼洼的破旧。村民说那肯定是小偷用身份证拿来拨门把,才会这么旧。所以认定他是小偷。那个外地人显然被村里人弄得很惊恐,他说的普通话又没人听得懂。有人说去把村长叫来,叫警察把他抓走。也许你们很难理解村民的行为,但是贫困的农村里,经常会有这种愚昧变态的事发生。
此时爸爸路过。
爸爸一直好学,从不吝啬订杂志和订报纸的钱。那种花费让爷爷奶奶多次骂败家行为。爸爸听到外地人惊恐中的解释:他不是小偷,只是被小偷偷走了钱。爸爸跟村民解释后回来跟妈妈描述外地人的可怜处境。妈妈立即说:“那你还不把他救出来?你一个男人不去我去!”
爸爸于是匆匆赶去,把那个外地人带到了家里。妈妈给他烧吃的,晚上安排了奶奶旁边的一个旧房间给他住。他实在太害怕了,晚上想上厕所,居然不敢出门,直接把尿撒在木楼板上。爸爸妈妈没有想过自己的困难窘境,自己那么没钱,第二天给他备了些吃的带路上,并把家里很少的钱给他买车票。那个人是西安人,从我们这到西安,车费并不便宜,他不敢说自己做什么的,他太害怕了。
几天后乡政府的电话厅里有人送信过来,有我爸爸的电话。电话接通,对面是哭泣的说不出话的声音。原来,他是一个胶囊采购员,知道我们这边的胶囊作坊多,便宜,所以来了解市场,却遭遇小偷身无分文,被村民误会成小偷,幸得我爸妈相救。
没多久,他的老板,一个大学生下海创业成功的有情怀的老板来到我家,把我家里的库存全部收购走。他的需求,不仅消掉了我父母的库存,还可消掉更多的库存。于是,爸爸除了卖自家的,还可以收购别的小厂的胶囊去销售。
黎明就这样过去了,曙光终于到来。
慢慢有了周转资金的父母重新开始招人,开始一笔笔还债。断了很多年的亲戚也重新开始走动起来。爸妈没有抱怨,对于逼债最伤人的亲戚,他们以双倍的钱还给了他们。那时借来的三万,爸妈先后还了6万多。
后面更多的采购商到我家。爸爸索性关闭了工厂,专心做起他们的采购员。很多人争做这样的采购员,有个人为了得到这样的采购员机会,对一个沈阳的外地采购商说我爸的东西如何不好,结果那个采购商说:“只要是老丁的东西,泥土做的我也要!”后来这句话变成了我们之间的名言。
爸爸是一个让人信得过的人。他做事从来不会违背良心,对别人,对妻子。后来家里有了轿车,有了洋房,爸爸成了受人追捧的榜样。虽然他们的财富,都不够在杭州付一套房的首付。但是在当地,爸爸已然是个成功又帅气的商人。
妈妈经过这么多年的劳累,明显偏老。可是爸爸对妈妈却万千宠爱。妈妈烧了饭,爸爸会乖乖的洗碗;妈妈洗衣,爸爸会跟在屁股后聊天;妈妈要念经,爸爸开车送她去庙堂。很多人不理解英雄一样的爸爸,怎么如此听妈妈的话,怎么如此疼妈妈!
是的,他们不会懂!
爸妈的第二个梦,很遗憾没有实现。我们没有当上大官。
但是,我相信自己并没有让爸爸妈妈太丢脸。小时候,父母全身心地爱着我们,护着我们,再苦再难从没想过让我们放弃学业。我记着小时候每天晚上爸爸给我们读报,读《山海经》的故事;记着不识字的妈妈跟我们一起学字的温馨;记着妈妈为了不让家里的农活影响我们学习,毅然花钱把我们转学到镇里上学,而我的300借读费是妈妈卖了那头用来还债的母猪而凑的。
长大后,当很多同龄人啃着父母的钱去买车买房,当很多同龄人生下孩子就丢给父母让他们再次承担抚育之苦时,我从没想过再去啃父母。我怎么忍心,怎么可以,哪怕城市漂泊,也曾落魄不堪!
如今,我们把父母接到杭州,给他们买了花园洋房。是的,亲爱的爸爸妈妈,我们不会让你们当空巢老人,因为爱,我们要一起幸福!
感谢父母,让我做了最幸福的富二代!
小猫飘飘:杭漂中白手起家,农村出生的她,没有人指导,没有人依靠,跌跌撞撞一路走来。如今,她有两个孩子,两个公司,几套房子,当然还有挚爱的父母,不再空巢在老家,而可以在杭州享受天伦之乐。她在成家立业和养育孩子的过程中,坚持不啃老,不啃男友丈夫,始终依靠自己的力量和善良,最终去实现财务自由,精神自由。
她深知城市漂泊者的艰难和困苦,而自己作为一名底层漂泊人员的代表,每一段经历都是宝贵的财富。她愿意无私分享,她愿意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大家走向自由,走向幸福。她发起财女思维生存方式,她创建“幸福阶梯”公众号。再过几个月,她将建起“幸福阶梯”实体工作室,不仅给女性一个线上的“娘家”,更给一个线下的“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