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完之后窝在家里一整天,哪儿也没有去,写了两篇流水账。我想,可能连那些同样跑马拉松的人也不一定有兴趣读完它吧;马拉松跑完之后,感觉(路)又长(汗)又臭的;这些字读完之后的感觉,很可能也是一样的。写完了前奏和主歌,剩下的副歌和ending就不写了吧。
《盐田山地马拉松前奏》
马拉松到来前的一个星期,鼻子和鼻沟各长了一颗痘痘,晚上睡觉频频做梦,曾三次梦见姨妈来了,睡眠质量不太好。
十九号那天美美地睡了两个小时的午觉,并妥妥地准备好第二天的物资和吃食。在晚上十点半上了床,躺下来后大脑却异常的清醒。
想起给自己定的目标,在五小时内完赛43.7公里;又东想西想了一大堆事情之后,突然警醒过来,不能这样子放任自己。我决定放大招,开始冥想练习,放松眼睛,眉毛,鼻子,耳朵……集中注意力把能想起的器官逐个放松了一遍,还是没有睡着,可能人不够困,心也不够静,屡试屡爽的大招失去了效果。
我慌了,人一着急就开始乱投医,什么招都拿来用一用,我开始数绵羊,数字数错时意识就开始兴奋,遂放弃。
我试图控制自己的身体平躺着不要翻来覆去,但一个不小心就喜欢转过身蜷着身睡,睡了一会想起蜷在左侧对健康不好,容易压迫心脏,就转往右侧,没一会儿右手臂就累了,又换回了平躺的姿势……我就这样重复不断地辗转反侧着。
忍不住打开手机去看时间,已经过了一点。我安慰自己,还有五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睡,不要怕,别着急。于是我决定读一篇文章,让自己更困一点好睡觉,才看了十几分钟就开始打哈欠,我满意地熄了灯。
睡意朦胧之间,对面三楼的阳台传来水柱冲击水桶的声音。我爬起来啪一下关了窗。朦胧的睡意没有了,心里生起气来,越气越是去关注对面楼的水声。其实关上窗后,那个声音再传过来时已经变得微弱了,我以前也常常被吵醒,关上窗没一会就能继续入睡。这一回耳朵却异常的灵敏,一直听着对面的妇人刷刷地洗完衣服,挂起来;衣服可能没有拧干,每间隔几秒就开始往地板滴水,嘀,嗒,嘀,嗒…
马路上一个夜归的人在关车门,而后踩着高跟鞋上楼。我起来上了个可上可不上的洗手间,回来再看一眼闹钟已经三点了,想争取多睡一会,就把六点的闹铃改为六点三十。人躺回床上,大脑继续顽固的清醒着。
我摁亮灯,打开书,试图以同样的方式制造那种朦胧困意,其实我没有打开书之前都已经困得频频打哈欠,流眼泪了。只是睡不着,打开书之后也没有睡着。
我关上书,双手握在胸前,在心里祈祷,各路神仙啊,虽然我不相信你们的存在,但是如果今晚能让我睡上两个小时,我愿意从此相信你们的存在,去认真的了解你们神仙的历史,虔诚地信。
熬到四点半,确认了神仙不存在之后,给帮我代领物资的跑友婷婷发了个短信息,她姨妈昨晚来了,“婷婷,我今晚上兴奋得失眠了,要是你不舒服,今天就不用过来跑了,我没睡好打算也跟着你不跑了。不过要是你想跑,我就也过去慢慢地跑,能跑多少是多少。”
发完信息就关机,还没死心,想着哪怕睡半小时、一小时也好;才躺上床又怕婷婷回复信息时,收到自动回复“对方的手机已关机”的感觉不好,就又重新开了机 ;开机后怕收到手机信息吵醒有可能睡着的自己,于是把情景模式调为静音;尔后又怕开着手机放在床上会有辐射对健康不好,再起来把它放到另一个房间里。
回来继续绝望地躺了一会儿,羡慕起那些频频做梦睡眠不好的夜晚来。睡着做梦比醒着做梦爽太多了呀!——当然,我是等到当天下午的时候才明白过来,在五小时内完成43.7公里山地马拉松,这件事对我来说真的只是一个梦。
终于在五点半的时候我放弃了任何睡觉的可能,这个时候天依然很黑,起来看见婷婷四点五十发来的短信在黑夜里闪烁着,她也一晚上没睡好,现在感觉好了些,起来弄点早餐吃,能跑多少是多少。
我也开始慢吞吞地吃早餐,玉米鸡汤米饭,太油腻吃了一半就想吐,改吃橙子和皇帝柑,补充维生素。接着刷牙,刷牙齿保持器…
磨磨蹭蹭到了六点五十八才出门,正赶上七点多的M362路公交车。坐在我对面的一个老太太正在吃很香的饼干,吃完后闭目养神。我也跟着闭上眼睛,继而又睁开。如果八小时的暖被窝都没能让自己睡着,还妄想在这十几分钟车程里争取睡眠,这未免有点愚蠢。醒着吧,免得错过了站点。
七点半刚刚赶到门口,正想打给婷婷,她的电话就过来了。我接过物资,换上背心,在鞋子上系好芯片,过完安检已经七点四十五,很丢脸地插队上了个洗手间,然后和婷婷赶过去跑道。
在路上,婷婷说,
“我今年都没怎么训练。”
“我倒是训练得挺多,醒了一晚上现在也没有觉得困,我觉得我今天有可能跟得上你了。”
“可能这回该是我跟不上你了。”
^_^ 跑步之前的热身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