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苏尹秋
我第一次遇到叶子,是在秋天一棵落了叶的常绿树旁边的长椅上。南方的秋天总是要迟一点。
我初来南方,觉得秋天落叶真真是一件稀奇的事。或许是天意使然,我与同样来自北方的叶子成为了好友。
叶子的手机里大多时间循环着哥哥的那首《春夏秋冬》
“秋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
“秋风即使带凉,亦漂亮。”
叶子说,南方都凉了,那边该深秋了吧。
1
我初遇陈木秋那年就是北方的秋天,那里的天可比这扭扭捏捏的南方来的爽快多了。
记得那天的落叶特别多,整个班都被派去卫生区打扫落叶。我还在想我这个初开乍到的新同学去不去,就被班长给拉了过去。
“叶子,你还想什么想,都已经是我们班的人了,当然要给我们班干活了,别想偷懒啊。”
“哈哈,是是是,您说得对,我马上就去。”虽说被命令,但心里还是暖暖的,以后到新班级就靠班长罩着呢。
等我到了卫生区发现灵活小巧的工具都已经被拿完了,我就拿了一个大扫把。还没扫两下,扫把就被人抢走了。
“同学,你走错卫生区了吧。”
后来,我才知道他叫陈木秋,也知道了这个人在班主任来视察劳动情况的前一秒还在闲着偷懒,因为从未见过面,他以为我真的走错了卫生区,刚好拿走了我的扫把做幌子。
换句话说,是我救了他。因为班主任似乎心情不好,回到教室把偷懒的同学都教训了一遍。
当天晚自习,班主任为了我特地上岗。
“咱们班新来了一位同学,叫叶子哈,叶子是从旁边的尖子班转过来的,既然来到了咱们班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啊,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也要多像叶子同学学习。”
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好几十双眼睛同时向我看过来,那个时候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从尖子班被刷下来还不够丢人么。
一瞥头,刚好看到陈木秋有点茫然的望着我,肯定是在想这个刚刚抢了扫把的人怎么刘成一个班的了。随后他向我摆出ok的手势和一个友好的微笑。
第一天,我就被他的笑吸引了。那可能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看最迷人的笑容。
陈木秋乍看让人有些惊艳,一八三的个子带点小小的痞气和帅气。再加上可以迷死人的笑,对每个女生都是暴击,只是这个人瘦的让人看起来有点心疼。
他在班里的人缘很好,但对待生人很高冷,都不带搭话的,当然这是我从下一个转班生身上知道的。
2
初到新班级,在角落里的我的孤独感就像被隔离在了氧气罩外,看着他们沸腾与欢呼却听不到声音,感觉自己就快被窒息了。
可能是出于对我的感激,陈木秋偷偷扔给了我一张纸条。
“哎,你没事吧,过两天习惯了就好的,大家都很好的。既然你之前帮过我,那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如果你拿我当朋友就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好。”
我恢复他ok的手势,这就是我在新班级的第一个朋友。
我长的不好看,所以从上学习来就几乎没有男生愿意和我做朋友。在青春期情窦初开的年纪,他们表面是排斥绯闻但心里却又充满期待,只是没有人愿意和像我这样不漂亮的女生有丝毫不好的传言,所以为了万一,干脆连朋友都不要做。
陈木秋让我有些感动,便对他有了初步判定
这个人不色,不看脸还仗义,值得深交。
从此,我和陈木秋就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兄弟。因为两个人的差距实在是大,所以我们两个从未因性别问题产生过什么闲言碎语。
我说我大学要去南方。
陈木秋说他要去北京,因为有一个曾经很喜欢的女生在那里。
我说好,那我们一起加油,到那时我们就要一个南下一个北上了。
后来,我南下了,他没有北上。
生活就是这样出人意料而又令人无奈。
3
其实你会发现有些东西是怎么都改不掉的。小时候,因为相貌被别人嘲笑久了,我就把自己当成一个男生,喜欢和别人称兄道弟,想要以此谋取平等。
但喜欢是常人之理啊,当我压制太久了我都快忘了即使我不被人喜欢但我还拥有喜欢别人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