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头棒喝迎面来
赛场上经常会看到这样的场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被前辈慈爱“摸头杀”:骚年,看好你哦,未来是你的。然后,就被前辈教做人,骚年缓不神来,直接坐地打滚。
这也是兔小姐和我出发前和出发一周的所处场景和心境的对比。
出发前看到贴吧上的日更,云淡风轻,风景宜人。搭帐篷的搭帐篷,秀恩爱的秀恩爱,我们说也要出发,还被顺手丢一个摸摸哒,说加油,在成都等你们哦!
第一周的事实证明,骗子,全是骗子!
其实,出发头两天倒还尚好,即使第一天就遇到了大雨,被淋了个透,还摔进了水坑,但一路未曾见过的风景,翠绿无垠的水稻田,水波荡漾的淀山湖,竞相开放的荷花…我俩好像出笼的鸟,心情实在舒畅。
第二天还遇到了曾经骑行过318的一对父女自驾走原路,给了我们好多的鼓励,直让兔小姐和我一路向西的憧憬瞬间爆了棚,本来已经感觉到屁股疼、胳膊疼,竟然也忘记了。
当晚我们停在湖州,坐在“炊烟故事”餐厅回味这两天,憧憬后面的旅途,后来才意识到,“炊烟”也成了一路中带给我们动力的节奏,这是后话。
第三天,情况也已经就不太好了。再不是前两天比较温和的阴雨天,太阳重新恢复了8月底的烈日该有的威力,空气被烤的像炉子里的火苗,呼出的气也都是烫的。因为怕晒成碳,兔小姐和我基本是从头武装到头顶,速干衣基本没干过,汗水止不住地流。终归怕中暑,兔小姐和我在接下来的烈日天都尽量早上和傍晚赶路,中间高温时段尽量休息。
身体已经开始有强烈反应了。脖子疼,胳膊抬不起来,腿更疼,最要命的是屁股,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屁股了,坐着骑疼,站着骑费力,简直是坐立不安。此时想起一句话,能骑长途的都是“铁屁股”,当时不能完全理解,真是待成局中人,方知局中苦啊。
兔小姐骑的更辛苦,还赶上亲戚上门。即使稍微休息了一天,也根本谈不上恢复,她咬牙坚持,但持续的疲劳不断消耗着她的buff。我俩已经不像刚出发那两天,看到什么风景停下来掏单反了,甚至连手机都不想掏,小音箱放个音乐觉得太吵,于是只剩下埋头缓慢地倒腾已经快感觉不到的两条腿儿。
兔小姐有两样东西绝对不能离,一是水果,二是水。这种恶劣的体力磨砺下,这俩更是救命稻草。我们早上会买好水和水果出发,中途再补充。刚出发的两天,中途补充的时候是兴高采烈地说看到的风景,但到此时,我们除了各自吃喝,说的最多的话题是: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出来?要不要回去?
到底为什么出来?要往回骑么,这时候掉头还来得及!
我们两个几乎休息一次讨论一次,问自己一次,然而并没有答案,然后继续缓慢地朝西边蹬。
其实,到走完全程,我们也没讨论出到底为什么要出来?放着冷气充足的办公室不坐,工资不拿,花了钱出来找罪受。直到重新回去上班,总是会想起路途中的故事,终于懂了,在路上,是我们所有的目的。
至于要不要回去的问题,发现到疼的地方已经麻木,屁股已经磨成“钢铁屁股”的时候再进行讨论环节的时候,这个问题就不经意的被跳过去了,却谁也没注意到。
甚至再后来,兔小姐的牙疼病犯了。兔小姐的牙大概是她最金贵的东西了,可我们商量的办法也只是先去当地的医院看,如果实在不行,就高铁回上海看牙,把“小蓝”和“小红”留在当地,牙好了再回来继续向西。
回想起来,出发的第一周确实是很痛苦,虽然路途难度并不如后面的翻山越岭,但心里的煎熬却是最甚。后来我和兔小姐说,大概挺过来第一周就是升华了吧,即使翻野三关的时候,顶着烈日连踩几十公里上坡,或者连续在阴雨天里骑几十公里的泥泞路,我们也没想过要走回头路。
也终于理解了贴吧上的直播。便是,当头棒喝迎面来,咬紧牙关不回头,风轻云淡于眼中。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