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因为走得太远,而忘记为什么出发

“不要因为走得太远,而忘记为什么出发”,这句话出自纪伯伦的《先知》,同时也是徐泓编著纪念陈虻的书的书名。这本书是去年平安夜去杂志客厅参加活动,交换来一个礼物。忘记了是谁将这本书送给我的,但我如今对她感激不已。

陈虻也许算得上是中国第一代的电视节目制作人,是央视《东方时空》、《实话实话》、《新闻调查》等知名栏目的制片人。2008年12月24日去世——不平安的平安夜,年仅47岁。这本书是在他去世之后,由徐泓收集、整理、编著他的经典语录及生平的点点滴滴来纪念他的一生。因为是电视制作人的缘故,书中大部分的话题都是围绕着电视制作——确切的说是纪录片——来展开的;虽然我对电视制作、媒体传播一窍不通,但不妨碍我去了解和感受陈虻——一个长发飘飘,才华横溢的男人的魅力。

长发飘飘的陈虻

我并不懂电视,但是从这本书中陈虻关于电视制作的一些语录,也的确能够感受到一个将创作视作生命的人是如何对待创作的。这也让我想到当下的许多电视节目是如何的粗制滥造。但是,如果这本书仅仅是讲一个电视人是如何制作电视节目的话,那么这本书也就沦为科普一类的书籍,丧失了它原本的意义。

对于纪录片来说,它跟新闻报道、娱乐节目有着本质的不同。相对于新闻节目,它可以不要求时效性;并且旧闻往往能够从更多的角度、更深的层次来拍摄;相对于娱乐节目,它并不是要逗你开心、娱乐你一下,恰恰相反,它会让你难受、让你思考。因此,这些特性决定了纪录片的选择、拍摄、剪辑、旁白等等必须具有思考的深度。

我对纪录片的了解不多,以上是我看了一遍书之后给我留下的印象。但就是这一点印象,对我却有很大的影响。书中说了,该如何选题,如何确定主题,如何来阐述观点,如何来拍摄,如何来传递影响;这其实也是在告诉我,如何来看待社会、如何来评价事情、如何来思考问题、如何来转变自己的立场、如何来辨别是非对错、如何来表达自己、如何来影响他人……

说实话,虽然自己现在已经快三十的人了,但是一直以来,都生活在一个简单的社会关系当中;生活也是平平淡淡,谈不上什么人生阅历;对待人情事故也并不精通,甚至可以说生疏得很……一直都希望自己可以快速成长、成熟;而这本书,正好可以对我提供一些帮助。

  • 一个完全不同的结果,一定有一个完全不同的过程。你不改变这个过程就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 努力不是成功的根本。想成功的人都很努力,但成功的人往往只有一小部分。倘若你努力,但你的观念是错误的,很可能离正确的方向越来越远。所以重要的是观念。而认识观念、改变观念完全是有思维方式决定的。
  • 我过着过着突然就明白了,“现在”就是小时候想过无数次要为之奋斗的未来啊。所以最现实的做法就是把现在的事情、眼前的事情做好。今天所做的一切相加就等于未来。
  • 创造一件非常浪漫的事情,而创造又是一个非常具体的过程。所以要完成一件成功的作品,同时需要两种极具反差的品格——灵异奔放和老老实实。对于一个人是这样,对于一个团队同样是这样。
  • 激发他自己修改的欲望,比修改这个片子更重要。如果我告诉他怎么改,他照着我的话去做了,他就仅仅是工具而已。如果我通过分析片子的错误,告诉他正确的东西是什么,找到修改的路径,那么他自己想改的就不仅仅是片子,改的是思维方法,改的是判断体系。
  • 你不能用排斥的方式来接受我的信息。就是说我给你讲这个道理的时候,你不是在想这个道理本身,你在想,我为什么没有这么做是有我的道理的,是有我的原因的。所以你永远领悟不了我跟你说的东西,这就是排斥。排斥并不是对我的不尊重,不是咱俩之间的关系,是你在这个社会生活中,你在学习过程中一个思维方式的问题。
  • 做节目,要学会放空自己,去感受。这是一个脱胎换骨的过程,超越自己是最难的。
  • 生活中很多的感受,实际上就在我们的眼前,就在我们的耳边,或者与我们擦身而过。但是我们缺乏对它的追问,而缺乏这种追问就丧失了进入深刻的可能性,就会变得落入俗套。
  • 你要在你面对的生活中、事件的现场中有所发现。生活中的深刻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我们熟悉我们的生活,就像熟悉我们的指纹一样,我们知道它的存在,但是我们更好奇它为什么存在。
  • 不要在生活中寻找你要的东西,而要努力感受生活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 当你战胜痛苦之后痛苦才是财富。而你在痛苦之中的时候,痛苦就是痛苦本身。
  • 真正深刻的表达,实际上应该依靠结构的力量,而不是依靠单一语言的力量。这种结构式如何去构建这个片子中的相关人物、相互关系,在这种关系呈现出一种深刻。要寻找复杂的、有张力的、用丰富社会内涵的关系去表现、去结构。
  • 一个人孤立的存在是不深刻的,当他和社会发生了某种关系,从他的身上能揭示出我们社会的某种存在的话,这就是深刻所在。
  • 你的视角有多宽,你观察一个事物的深度就有多深。当你的思维打开的时候,你就走向成熟。而任何事物只有当你去考虑它的复杂关系时,你的思维才会真正打开,而且一定要全线打开。往前面走的时候,一定要回头看,左右看,找到所有的相关者。
  • 细节的细节就不再是细节本身。
  • 一个栏目一定要有自己对于事物认知的一个坐标系,否则就会摇摆不定,就会不清晰。也就是说,要有一个统一的认知事物的角度,这个坐标系一定是在每个编导的心中。在面对每一个不同的事件时,运用相同的方法去研究,你就会找到你这个栏目所特有的气质和品质。

以上一些摘录,是在一遍匆匆浏览中,给我印象比较深的语录,省略了许多跟电视制作密切相关的东西,剩下的都是我觉得除了在电视制作之外,仍然有意义的东西。

书读到最后,意外发现赠书者留下的寄语,不禁心中一暖。

赠书者的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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