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西·撰文
上周出差,又一次来到皖北,初雪的大地,积雪覆盖不了地表,露出斑驳的面貌。我也得空回老家看看父母,也与同学小聚。
已经在淮北吃了几顿面食,有烙饼、和饼、面疙瘩等,回到家中,桌上摆放了刚出锅的芝麻面卷子,一阵阵香气扑鼻。
北方人善面食,小时候,经常是两顿大馍,晚上则是面条,有菜就吃菜,没菜就把馍掰开,或撒点酱豆,或一撮盐,就凑合了一顿。面条放一点葱花,挺香挺暖。现在回头想想真不容易,当时则是热热闹闹过来了,并不觉得苦,或北方人和小麦有着天然的血脉联系…
下午我照常去田里转转。现在的农村也少了乡土的气息,只有走近那田地,才觉得那是真正的农村。今年因阴雨天多,麦子种得迟,麦子长势并不十分理想。但即使这样,麦苗夹杂着土地特有的气息传来,眼里满满的绿,令人心旷神怡,又充盈饱满。
爷爷奶奶就葬在这块田地里,爷爷似乎最远只去过南京,奶奶则一辈子没出过远门,他们是真正和土地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天亮就起来收拾庄稼,中午回来吃饭,真正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爷爷常说,早怕露水、晚怕霜,中午两边怕太阳,是种不好地的。我小时候家里用的还是牛耕地,镰刀收割,石磙打场,想来这与多少代的祖宗收拾庄稼的方式相差无几。
我父亲种田则学会用拖拉机,后来又做了小生意,田地虽则一直没丢,让人熟知的是划玻璃的手艺。去年生病,玻璃店不开了,专心种点地,养几只鸡。
我和弟弟则从四五岁开始下田劳动,从拔草开始,后来渐渐大些,镰刀锄头也用得,十七八岁,则都能抱动百八十斤的口袋。后来因读书、工作,一年也回不得家几回,家里的庄稼地自然指望不上我们。但,每到收庄稼的时候,总想着家里的庄稼、劳动、父母,总特怕下雨,总想着回家干上两天…
一阵风吹来,冷冷的,新鲜的,我收了收神,从田地往回走。明天又要回城里准备下周的工作。我深知,我们这一代离开了这黄土地,也不大可能再会土里求食。但无论是饮食习惯,还是思维方式,我们都早已深深打上北方土地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