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是小徐吗,有没有空?出来玩玩”徐东按了接听键就听到了叫喊声。现在打电话也是挺奇怪的,第一句小徐还没回答过去,就问是不是小徐,既然没有回答,又问有没有空,既然不知道有没有空,那怎么去玩。初来乍到,在这个城市浪荡,能够弄到一口饭也算对自己有个交代。徐东此时不慌不忙的跟来电话的对方打了个招呼,客客气气的说他是小徐。他们约定今晚在富源酒店吃饭,其实是看小徐拉得到人,这边城市极速狂飙,需求量大,皮条生意繁忙。小徐心里又在谋划着弄几位家乡姑娘过来,这也没办法,他自己只能往家乡思考,毕竟其他地方人生地不熟,不好弄,弄不好会被打死。他小时候胆子蛮小的,由于家庭兄弟姐妹众多,稍微有点岁数,家里就不管不顾他们了,他排行第三,不大不小,勇气就变得无所畏惧了。
在经历了漫长无聊又枯燥乏味的日子后,他跟着几位兄弟出发了,坐着汽车去他们只听说过几次的城市。外面的城市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们心里既惊恐也渴望。后来,有的极不适应这里的环境迅速打道回府,有的快速爱上了这里,徐东就属于后者。我们见面就喊东哥,徐东只有家里那些老人才叫这个名字,如果不是偶然才回一次家,我想他自己会把“徐东”这两个字忘记。如果不是读了两三年书,我估计他“徐东”这两字都写不出。
东哥经常这么运作自己的生意,从家乡一带弄出来几个人,送到他的第二故乡,就这样搞点费用过日子。有时生意火热,多出来的就跟几个同道出去潇洒,清闲时就把平时留的积蓄拿出来。不管赚了多少,到家里的其实很少,机会就是没有,偶尔过年回家,几天之后又出来,甚至亲朋好友都懒得去拜访。
东哥在这边待久了,打麻将打牌那是熟络熟络的了,在我们村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20多年后,情况发生了变化,他就不在把这些事拿出来逍遥了,因为其他人都差不多了。留点钱吃饭,东哥把剩余的都用在了吃喝嫖赌上了,这种情况不是一开始就是如此的,过了几年之后才开始消受人生的。
东哥偶尔回一次家里,一年一次,或几年几次。这么来回也是有点劳累,毕竟距离有点遥远,有人说距离产生美,其实在胡说八道。在外面,望着星空近,盼望着的故乡远,中间阻隔有无限的山峦和汪洋泪水,我想东哥也一样,只是他不会跟任何人表达。回家看老婆孩子时的东哥是懂事的,可爱的,平易近人的有为青年。穿的有城市味,话说的有模有样,站得稳,立得高,人们不会对他产生怀疑,才会相信他,人情练达即文章,这话一点都没错,只是东哥偶尔用错了方向。
过了很久他才听说他发小到了上海,在那里弄出了名堂,成为大哥,今天看来,也只是一群小头目中的一个,显然有点夸大其词了。他也想了想,要不要跟他一样,后来他还是放弃了,这条路对他来说行不通,本事就在那里,暂时增加不了,他只能叹叹气,过过心瘾。随着岁月渐长,他变得越来越狡猾,没有多少人真正跟他打交道了,这是后话,那个时候我们中小一点的都已经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在弄自己需要的油盐酱醋了。
东哥也会跟我们聊聊他的往事,看他说的样子,他对那段时光挺怀恋的,只是时代沧桑,人情不在。他那是到这里喝喝,这里吃吃,往这边做点生意,往那边带几个姐妹,吆喝这来来往往。时间一过几十年,慢慢悠悠的度过了时间的河,回头看看,还是一样的天空,故乡也还是那么样的路,那样的山水人家。
东哥老婆带着孩子,如今小女已嫁做他人妇,儿子老早不能立业,没有父亲大力支持,很难过活。不就之前结了个婚,心结也算放下了。她媳妇艰难困苦,万中无一,独守空闺,犹如未嫁之女,有时风花雪月也是谨小慎微,不可与外人道也。
东哥突发奇想,那个夏天之前,他回到了家里,想重操旧业,把家里的田地弄好,这次一定要认真过日子,大家认为他会坚持不懈的把庄稼收拾完,没想到一去不复返,那次他是铁定回不来了。那段时间的勤快后来也出现了一次,他儿子成家之后,他望着花甲之年迅速就要到来,帮帮家人盖了房子,弄了田地。他这么一来,身上的肉掉了20多斤,当时的女人看到他都忍不住向他请教减肥经验,他也只是呵呵,就此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