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家》(上)

优美的音乐从会场里流出,钢琴家坐在琴凳上,用手指拂过已经陪伴了他许久的钢琴。手指所到之处,音符一串一串的组成美妙的乐章。钢琴家完全沉浸在自己弹奏的世界里,观众们也沉浸在他编织的梦境里。随着最后一节音符落下,会场里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钢琴家站起身朝台下鞠了一躬,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的比赛钢琴家仍会是冠军。

可这次,意外比明天先到来了。比赛被叫了停,有人举报说钢琴家的这支曲子涉嫌抄袭。不可能,这是他前不久根据他的一场梦境编撰的曲目,绝对不可能有人知道,钢琴家很笃定地想。评审团根据举报人提供的网站找到了一段音频,确实和钢琴曲里面的一段一模一样,发送时间在一天前。“不可能。这绝对是陷害。”钢琴家很气愤,“我怎么会去抄袭一个一天前发送的作品,如果只是单独的一段放在音乐里会很突兀。”评审家们似乎被他的话打动了,互相商讨着什么。

变故再生,观众席上站起来一个人,“先生,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昨天晚上你还在改曲谱。”

是钢琴家的助理。钢琴家不敢相信他身边最亲近的人背叛了他。助理不敢去看钢琴家的眼睛,躲躲闪闪的。“先生,不要再向大家隐瞒了。”

“真是没想到……”“原来你是这样的人。”“真是看错你了。”“抄袭狗走开!下台!”“下台!”钢琴家承受着人们的谴责与谩骂。不管他怎么解释,好像一切都是徒劳,他的解释都变成了狡辩,他的所有言语在谴责下都变得无力起来。

钢琴家落魄了,一下子从天堂坠进了地狱。他打电话质问助理为什么这么做,助理说,先生,你实在是太天真了。我不想再跟着一个天真的人工作了。

钢琴家回到了自己的房子,他感觉他失去了所有,名声,荣誉,什么也没有了。

公司迫不及待的和他解了约,朋友纷纷抽身而去。以前他辉煌的时候身边总是有人在他周围转,巴结他恭维他,有事求于他。现在他出事了,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远离他。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吧,根本没有什么同甘共苦的伙伴。

钢琴家好像被现状打倒了。

来了一通电话——是他的劲敌班浩。男人皱了皱眉,按下了接通。无论这个人是嘲讽也好,奚落也罢,他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班浩的第一句话说的是,“我相信你没有抄袭。”钢琴家听到后很惊讶,他没想到这个人会是第一个说相信他的人。“所以,站起来。重新站上顶峰,我仍然期待着和你的对决。”

“好。”钢琴家有些哽咽地回答。那边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男人拿着伞打车去了墓地。钢琴家走到父母的墓地跟前,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照片,“爸,妈……”钢琴家絮絮叨叨的和他们聊起了日常。他向来报喜不报忧,所以并没有说这次比赛出现的意外,只说比赛过程很精彩。临走前,他说,“你们放心,我还会站在顶端。”

钢琴家把剩下的钱分出了三分之二放进了股市。抛去钢琴家,他也是一名金融学士。对于这些,他还是懂一些的。他现在需要钱以此来调查事情真相,还自己清白。钢琴家打算去餐厅应聘工作,他知道有些餐厅需要琴师。

他先是去了一家高档餐厅,里面的服务生认出了他,服务生冷嘲热讽地说,“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抄袭家吗。怎么,被公司抛弃想来我们这里工作吗,我都不用叫我们老板,请回吧。我们餐厅可请不起您。”钢琴家没再多做解释,转身离开了。第二家,第三家,第四家……钢琴家承受着路人的谩骂与指责,没有人站出来替他说话,说相信他,周围人的眼神里只有唾弃和蔑视。

他继续向前走,路过一家很雅致的餐厅,老板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你,你是……那个……”钢琴家已经做好了出门找下一家的准备。“真的是你呀,我好喜欢好喜欢你的。”“谢谢。但是你没看……”女孩抱了抱他,“我相信您的。”

钢琴家简单说明了来意,女孩满脸开心,“真,真的啊?”可她又皱了皱眉,“嘿嘿,我可没那么多钱请你哦。”

“没关系,我只是想有一个可以靠近钢琴的工作。”

“好!我相信您一定会重新回到属于您的舞台!”


钢琴家发现自己创作不出来作品了,一点灵感也没有。被揉乱的纸张,满地的纸团和疲惫的钢琴家……

他的确灵感枯竭了。

这天,他正在餐厅弹钢琴,一个人站在他旁边。香水味,是个女人,她似乎有点迷惑,钢琴家戴着面具不动声色地想。“请问,你是霍尔吗?”钢琴家有点惊讶,他遮住半张脸还有人认得出。钢琴声停止了,钢琴家站起身绅士地鞠了一躬。“这位小姐有什么事吗?”

“没想到真的是你呀!我超喜欢你的!”女人开心地像个孩子一样。

“谢谢。”钢琴家笑了笑。

“你缺女朋友吗?”女人笑容狡黠,眼底有很明显的逗弄之意。可男人还是很认真地回答她,“还没有。”

“我怎么样?”女人继续追问。

“不要闹。”钢琴家脸微微泛红。

“哈哈哈,好可爱。”


钢琴家也想不到,从此刻开始,他和这个女人之间缠上了一条谁也看不见的线,彼此的线也已经纠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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