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徐太太姓涂
我们对食物的偏好或许是从娘胎里带来的。
那个寄生在肚子里的小小生命,靠着一根脐带,从血液的流动中,感知食物的讯息。
出生后,凭着吮吸的本能,第一口母乳,唤醒了味蕾,留下了食物最初的记忆,而我们与母亲,与家,与外面的世界,千丝万缕玄妙的联系,便从这里慢慢的铺展开来。
大概是转型做全职麻麻的原因,每天围绕着娃的饮食起居,变着戏法儿给娃准备一日三餐,从十指不沾阳春水到现在能快手好几款娃爱吃的饭菜,娃每顿的进食量便承载了我对不同食材的爱恨情仇。
像小王子驯养着小狐狸,我也这样日复一日地驯养着娃的味蕾和胃,小家伙儿也开始心心念妈妈做的饭菜。
每一次新鲜的尝试,就多了几分期待,因为这份期待和爱,让做饭有了仪式感的理由。
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世俗生活,也跟着有了些许诗意。从杯盘碗盏的挑选,瓜果蔬菜色彩的搭配,到烹饪手法的变换,摆盘装饰的考究,虽技艺笨拙,但我也体会不少细小琐碎的乐趣。
由经我们的手,五彩斑斓的颜色,各式各样的形态,不同的气味和口感,每一次搭配调和,每一次碰撞摩擦,每一次加加减减,都像是一场不期而遇,一蔬一果,一餐一食,像极了人生际遇,埋伏了多少人间秘密。
无论脚步走多远,像是自带了一个味觉定位系统,一头锁定了千里之外的异国他乡,而另一头则永远牵绊着记忆深处的家。
求学回家,游子归乡,心中都藏着一份父母烹饪菜单。发小老友聊往昔,也离不开一起抢过的辣条小冰,放学逗留的小吃店。
我们离父母越来越远,离青春年少越来越远,在这一餐一食,你来我送中,有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意,有太多无法坦白的无奈,有很多开始,也有很多结束。
我们把思绪封存在此刻的味道里,循着岁月,做好标记,作为一解乡愁的一剂良药;松绑久别相逢后的生份疏离;重温恰同学少年的青葱时光......
原来啊,不管是开始洗手作羹汤,还是寻觅回味记忆中的味道,在这餐食中的小小世界里,我们各自圆满,都在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