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陌长柳,你让我等你。好,那我便等着你。
我有漫长的岁月可以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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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长流——
元祯十年
“前几日听得,药谷似乎在被朝廷追杀?”我掀开青花盖子,霎时,这屋子里逸满了茶香。还记得这茶正是面前人送我的呢。——药谷谷主陌南。
“唉……”脸上本就许多褶子,被他这么一叹就更显苍桑,“是啊,不知道是那家山林野道,给皇上进贡丹药。吃遭了,那道士倒好,说是我们药谷的人,这不,押着人,到我这药谷来讨说法。本就不干我们的事,拖了几日便说我们要谋害皇上,真是……真是……唉!”那眉眉头皱的,都能夹死只苍蝇了。
“要怪就怪你们药谷太有钱了”朝廷国库最近空虚的紧。我低头喝了口茶。
“什么?”
“哦,这样啊。那谷主找我这孤家寡人又有何用呢?”我抬头正色。
“既然你这样问了,我也不藏着了。”我感觉他看我的眼神有些怪。
“长流,来拜见你师傅。”
我手里的茶晃了晃。“陌南你这是……”
他突的站起来,行了个大礼道“朝廷的人已围在谷外了。”
我词穷了,本不是多年老友,只是他在我年少时救过我一命罢。如今愿把儿子拖给我,定是家中出事了。多只吵闹的小兽罢,也无妨。
“陌兄药谷此时正是多事之秋,长流想就留下吧。”我摆摆手,这是要赶人了。那陌南也不矫情,看了长流一眼便决绝的走了。留了他儿子,在这折南山上陪我这活了十几万年的老兰草。
元祯十一年。
“轰”雷声撕裂天空,从未觉得闪电如此明亮,照的这药谷如此慎人。
“长流,”我蹲下来抱着他的小肩膀“来日方长。”
陌长流的视野里,遍地都是惨死的亲人,他看见了他父亲,跪在药谷中央,却失了头颅,光秃秃的脖子血肉模糊。他面无表情的伫在那儿。我想着,我会有一个勤奋好学的好徒儿喽。
这次我也没想到,朝廷会如此之快。我抬头望了一眼药谷,挥手劈晕了长流。“该走了,长流”——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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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细水——
元祯十七年 。
“师傅,徒儿在门外看见了只畜生。”
陌长流至那次回来,便很少笑了。性子也越发冰冷。作为师傅的我很是忧愁他的婚事。他到不急,整日躲在书阁不愿出来。罢了罢了,情缘还未到罢了 。
我抬眼瞅瞅地上血肉模糊的“畜生”,心道我这徒儿虽武功还行,却把这人和畜生分不清。
“这女娃娃伤的很重啊。”我继续低下头看我的书卷。
“那……徒儿把她丢出去吧。”他伸出已染血的手
“把她抱到我房中。”即是徒儿情缘可有不救的道理?
几道程序下来,却也是个眉清目秀女娃娃。关键是,和我徒儿很,般,配。
元祯二十年。
“关细水!”惊得我书都掉了。
我捏了个决,悄声走去看看那对情缘整么样了。
沾了点水,戳开门框纸。
“哎呀!”我脸朝地摔了。都压在床上了,就差脱衣服了。
我讪讪的爬起来“是为师的开门方式错了,为师再开一次。”
“师傅,你来的好巧。”我听到了长流的声音。
“呵…呵,是巧,是巧。那为师先走了。你们继续,继续。”我转身走出去。
只见长空划过一到长尾的光。本仙姑掐指一算“来了。”
我转身再推开门,只不过遮住了眼睛。“别腻歪了,小情缘们。长流你的事来了。”我析开一个缝,好家伙,不愧是我带出来的徒弟,衣服都落完了。心头莫名有些揪。
“师傅”我听见长流咬牙切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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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关细水,任长流——
元祯二十一年。
陌长流率兵,攻陷都城。
皇城。
“长流,他是我父亲。”关细水手执长剑,满身的血,早已分不清那是她的,哪又是别人的。
“是你父亲又如何?”比以往更冰冷的声音。
“你从来没喜欢过我对吗?”
“对”
“你知道我的身份对吗?”
“对”
“陌长流!”关细水这一声是泣尽了他们十几年的情分,或者他们之间跟本就没什么情分。
剑上的血,映出关细水容颜。若似芙蓉,若似妖。
正要一抹脖子,不知人间。却被长流一把抓住。
看来我这徒儿不喜欢这情缘。由是我实在不喜鲜血,便未现出来。我叹道“莫关细水,任长流。”长流放开她的手,关细水垂下眉眼。终是离了这人间。
折南山。
“关细水本是天界的神,此番来是历升上神的劫。”我怕我那好徒儿拿着我这师傅伤情去。
“我怕你伤心。”长流皱眉道。他走过的地方皆溅满了鲜血。却不见他身上有一滴红色。
“……”我心头一颤。
“安泽,我喜欢你。”长流倾身来,抱住我的,就像他小时候我抱住他一样。
陌长流,陌长流,长柳。我等到你了。
尾声
陌长流,我知道你是我的情劫,我也知道你喜欢许安泽。
可是你知不知道有个叫关细水的人爱你爱到死。
近日,人间红霞遍布。我知道的,是你陌长流要娶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