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永皓把热巧克力递到女孩手上。女孩裹着沙发缩在沙发里,翻看一本相册。照片里的男孩牵着爸妈的手坐在铺木头的室内阶梯上,眼睛笑成了月牙。
郑永皓坐在她旁边:“抱歉啊,你第一天来,偏偏地暖就坏了。”
“没事啊,” 明明挺冷,迪娅的脸却有点红,她赶忙捧起马克杯挡住脸,“看照片里你家很豪华嘛,怎么到这种出租屋?”
“年纪大了嘛,何必窝在家里。本来在家里爸妈也不常一起见到的。”
“哦,为什么?”
郑永皓把相册往前翻了几页,照片上是小男孩在一圈穿西装的大伯中间的合影,小男孩还穿着幼儿园小朋友穿的那种蓝色围裙。“我爸是开电子产品公司的,小时候刚起步,忙到几天几夜不着家的时候都有。更别提后来业务扩展了。我关于爸的记忆很稀疏的,所以大了就自然想自立,才去咖啡馆打工、自己住。”
迪娅扭过头来,“告诉我这些干嘛啊?” 女孩有一双圆圆的杏眼,思考或者怀疑的时候,会半眯起来,浓密的睫毛便在下眼皮投下浅浅的一片阴翳。郑永皓真喜欢她这样子。
他伸手掖上女孩领口处的毯子:“那,你不该知道吗?”
女孩乱了阵脚,开始胡乱翻相册:“啊,永皓更像妈妈一点呢。”
“那你呢?”
“我像爸爸些,” 女孩有些哽咽。
郑永皓给她家里钥匙的那天,她本来在咖啡屋的窗头流泪。那是她第一个没有爸爸陪伴的生日。爸死于一场车祸,车子开着开着突然失灵。她去认尸的时候,纵使刚看了一眼,一旁的闵梓澍便遮住了她的眼睛,她还是在那一眼里,认出了血肉模糊的人就是爸。
也许爸对她二十多年的苛刻,就是为了这一日。
“好冷啊,秋天深了。” 女孩红着眼睛,嘟囔着,蓦然从身后感到了温度。
他环抱了上来,埋头在她肩窝里:“这样,就不冷了吧?”
女孩顺从地搂着她的脖子,好像害怕被他撞到飘走了。他将唇瓣贴上去,吞下了女孩小奶猫一般软软的哼唧声。
那最后瞬间的鼓胀感让她流了眼泪。原来被自己喜爱的人进入,这么神奇啊。
他调整着呼吸,又啄了一口她的嘴唇:“不早了,今晚留下来吧。”
女孩圆睁了杏眼。这一切太快了。她期待的,也比这少很多。正犹豫要不要点头,电话响了。
抓起手机,躲进洗手间。回来钻进他怀里:“对不起,我要走了。下次吧。”
他心里空了一瞬,拨开她的刘海,亲了一口额头。
“嗯,路上小心。”
车迪娅回家,如意料中,看到了坐在客厅吧台等着的闵梓澍。“这么晚了你还要旻旻来接我,河河长身体,要早睡的。”
灯没开,落地窗外的城市灯光勾勒出他的剪影。男人把烟摁进烟灰缸,顶端的火星灭了。“跟人做过了?”
意外,毕竟她由头到尾没有跟闵梓澍提过郑永皓。但想想她与眼前这男人什么也没有,她也就无意否认。“你又知道了?”
他指了指对面,她便坐下了。“那姓郑的小子,家里公司成金家的了,你知道?” 说着,把Ipad推到她面前。电子屏上的新闻,P科技公司被金氏集团注资,大股东从创始的郑贺换成了金家。
也难怪闵梓澍叫她回来了。她揉起太阳穴:”已经开始了吗?“ 金家,是车家和闵家的死对头。车父一死,四下蠢蠢欲动。这算是金家的第一步吗?
她问:”P公司怎么做不下去了?“
闵梓澍叼着一根烟,点着了,递到她面前:“不介意吧?”
她瞪了他一眼:“Really?” 接过烟。在她心烦的时候递烟,成了闵梓澍的习惯。
闵梓澍接着说:“下了血本投资新产品,结果消息外泄,产品被人抄了。你猜抄他们的是哪家?”
“直接说。”
“KL。”
她沉默了。KL董事长,是金家大少爷金宇璨的多年交好。但这事情只有他们这圈子里的人才知道,媒体都没处挖。表面上是正常的公司过渡,内里是串通好的圈套。
门开了又关。许河进来,捧着一束花。殷红的曼珠沙华。
她纳闷:“河河啊,哪里来的花?”
许河答:“快递,说是金宇璨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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