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店门后,他们并没有回到主街上,而是选择向右,走上了那条通往农田的小路。提前看过天气预报的豆子全副武装,上下都是防水的运动衣裤、登山鞋,手里拎着两袋早餐,背着一个双肩包,小心翼翼地跟在陈妄为身后。她看见陈妄为穿的都是比她还要严密的户外衣物,心中忽然开始担忧——要去的地方,到底潜伏着什么危险。
泥泞的农田小径走了一小段,视野豁然开朗。左边是依山开垦的梯田,层层叠叠地铺就开来,依稀能看到水光潋滟。右边是延绵不断的小山包,散落着一些农民的菜地。一切都笼罩在细雨中,就像她的梦,永远朦胧、看不清轮廓。
陈妄为爬上一个小斜坡,示意豆子也跟上。他们穿过菜地,来到一个农户的房子前。陈妄为敲了敲门,两人等了半晌,一个披着棉袄的农汉打开了铁门。
“阿为啊,怎么了,又要去碧瑶村了?”
豆子很是惊讶,原来陈妄为到过碧瑶村,而且听起来不止到过一遍。她仰头看着陈妄为的侧脸,但依旧看不出来情绪的波动。
农汉打点了一下家务,向妻子简单交代了一下,便绕到后面的院子里推出一辆半新的三轮车,为了防雨倒是前后都搭了篷。豆子不敢置信,这里离碧瑶村起码还有50、60公里,骑三轮车得开到什么时候?
陈妄为也不客气,马上钻进了三轮车里。豆子只好也紧跟着他,坐了进去。农汉边开边对陈妄为说,前面进去清萝村的桥,塌了一条,眼下是要绕路过去了。
后座尚算宽敞,豆子和陈妄为各自抱着自己的背包,一路无话。豆子把一份早餐递给陈妄为,才感觉到自己已经饥肠辘辘。虽然豆浆已冷,油条也变得软趴趴的,但豆子还是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很快,豆子陷入了迷迷糊糊的睡眠。她又再次梦见了那个地方,不同的是,梦里的她越走越近,几乎要走到那个池塘边上。她甚至能看清水面的倒影。上面浮现了很多很多小孩的脸,还有一些木然的成年人。唯独看不见自己的。忽然有人从背后推了她一把,她尖叫着往池塘里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