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我的启蒙老师,应该算是自己的妈妈吧,那时候妈妈在外婆家里开了个幼儿班,带了村里好些孩子。我年纪还小,特地叮嘱不让乱跑。妈妈在里间教书,我就蹲在门口玩。
兴许是一个人无聊吧,屋里唱歌,我也跟着哼,哼着哼着,我竟唱会了。吃饭的时候,妈妈听见了,一脸惊喜。
从那后,闲来无事时,妈妈便开始教我背唐诗,从李白到孟浩然,一首又一首。我猜,《静夜思》、《鹅》、《悯农》、《春晓》应该是我国绝大部分小孩子入门首背诗篇的代表吧。
跟着妈妈认了许多字,也在自己家里跟着小朋友们在一起读了一个学期。后来,我就去村东的一户人家家里读幼儿园了。那时的设施似乎都是那么简陋,客厅,用我们的方言说,叫堂前,靠墙搁一块小黑板,摆上课桌,就是算一个教室了。
具体读书的内容我如今已经印象模糊,但记得老师家门口好像种了几盆兰草。我只在那读了一个学期,就又换了另一个幼儿园,新的幼儿园在镇上,很漂亮,但可能是不习惯吧,我待了一个下午,就哭闹着不肯再去。
没办法,劝说无果,大人们想了想,直接把我和表妹一起送去了村里的小学读一年级。那时候办学籍什么的都很随便,不存在年龄限制。
因为太小了,第一个礼拜是由外婆坐在课桌边陪着的。此刻想想,老师那时压力也真大,教室里坐着听课的,除了小朋友,还有许多爷爷奶奶辈的家长。
课桌旁陪了一个礼拜后,家长们就改为在窗口边看着,孩子们慢慢适应了学习环境,便逐渐放下心中的抵触了。
一开始还会瞟两眼窗外,看爷爷奶奶在不在。到后来,就不再留意。
家长们也清楚孩子的心理,前些日子,会在学校待几个小时,慢慢地,就回家各做各的事,偶尔不放心,才出现在窗口一下,看到孩子们专心听讲,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往后上课时间便不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