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大咪(一)

大咪,你是我见过最美、最高贵、最聪明、最爱干净、又最骄傲的猫。

看着你一天天变老,明白总会有分别的时候,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刻来得这么快,这么让人绝望难过。

2006年9月9日-2019年1月3日20:00。短短12年,你的一生。

这半个月来,我哭了很多次,几乎每次到最后都变成嚎啕大哭。

我想把关于你的回忆慢慢地尽可能详细地写下来,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只要记忆还在,你就没有彻底离开,对吧,大咪。


6月份买的套餐,拖了3个月,9月23日下午,终于带大咪去做了体检。

装进包里还是一直叫,进了电梯也偶尔哼哼,引起旁人注意。等上了出租,就开始一言不发。

大咪,带你坐了那么多次出租,是不是每一次都给你留下不好的回忆?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

等了一会儿,先是简单的外观检查。医生说大咪看上去比12岁年轻,肌肉摸上去也还不错,耳朵也干净,就是牙结石比较严重,有牙周炎。

抽了一管血,宠物医院有合适的装备,比想象中顺利,医生说大咪算乖的。等结果的过程中,医生用钳子帮大咪钳下几小块牙石,留了一点血。大咪已经上年纪,不太敢全麻洗牙,只能开了喷雾。

在家被塞进猫包时一个劲儿哀嚎,等到了陌生环境,抱起它往猫包里放,简直是迫不及待地往里钻。

和它一起等结果。肌酐、血钙、球蛋白、总蛋白都偏高,医生说最好做个B超,看看肾的形状有没变化,不排除肾衰的可能。

之前从不加v的经历了解到猫肾衰的严重性,心里一紧。犹豫,又问了余小姐的意见,决定还是做个B超,以防万一。

于是就见到了大咪最声嘶力竭、撕心裂肺的一幕。

一开始还好,我抓着它双手,一个助手抓它双腿,医生还给它戴上伊丽莎白圈,肚皮朝上地放在一个架子里。

估计是剃毛几乎消耗完了它的耐心。起初气氛还算融洽,快剃完毛的时候开始轻度挣扎。医生在它裸露的肚皮抹上凉凉的耦合剂,然后先看左肾。它的挣扎逐渐变得激烈,叫声也越发凄厉,一度还挣脱了伊丽莎白圈。

医生边看边说着观察的情况,我的心思基本都放在安抚大咪情绪上,只听见她说肾的形状出现了变化,没能细看。换到看右肾时,它已经处于情绪爆发的边缘,感觉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狂吼,愤怒凄厉。使劲抓着它的双手,怕弄痛它,又怕一松开它就失控。

终于照完肾部,医生也不敢再继续,到此为止。把它放回猫包后,才有时间听医生介绍情况。

并不理想。说它的右肾已经明显萎缩,左肾有3个囊肿,预计肾功能只剩35%-50%左右,处于第二期到第三期的肾衰,接下来半年内会继续恶化。

买了皇家处方猫粮和希尔斯的处方罐头,医生叮嘱2-3个月要来复查,背着大咪出门回家。

走在五羊新城,目测打不到出租车,带它一起去坐公交。大咪,印象中这是第一次吧?它在车上仍旧不吭声,但也没再紧张得缩成一团,透过网格看着外面陌生又吵闹的世界。

我知道,猫的记忆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这个下午和我一起经历过的事、走过的路、看到的人,它很快就会忘记。

但我得记住。离别的钟声已经敲响,大咪,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照顾你,好好和你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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