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小镇是喧闹的不安的,到处是游客,雨也是湿漉漉的,衣服就没彻底干过,仿佛拧两把,就能拧出水来。
一大早,村头的阿姨便不约而同来到村头的湖边洗菜,有阿姨背篓里装着带着露水的春笋,像娃娃头。
“今晚有好菜煮喽”
小镇的百姓端着碗,或倚在大门口,或蹲在地上,或去村口的大树下聚在一起,毫不惬意。“小时候家里没有电视,大家就端着碗,聚在一起聊天”或海口大碗,或青瓷小碗,或泥土碗,别有一番滋味。
阿姨开始洗菜,切腊肉,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几碗蒸的饭食就上桌了,好咸,毛豆腐臭豆腐臭鳜鱼梅干菜等各种腌制好的食品,像变魔术一样,端上饭桌。
雨下大了,刚开始像断了线的珠子,淅淅沥沥,像母亲温柔的手抚摩摇篮里的小崽仔,雨越下越大,像失恋的少女,断断续续的呜咽,哀鸣,直到最后的一击,哭掀了房顶,哭飞了瓦片,哭倒了树木,墙皮都开始渗水,家家户户忙着扫水,游人的身体彻底打湿,她才肯罢休。
南方的雨终究是温柔的,顺着脖子淌过,凉丝丝的,不似北方雨的寒冷,北方的雨是个腰间系着白毛巾、腿脚快的小伙子,甩两把汗,南方的雨像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眉眼清秀,满是娇羞。
宏村是徽派建筑群,多是白墙黑瓦,白墙黑瓦又称“粉墙黛瓦”黛色又称青色,所以一起读谐音为:清白。徽州人通过建筑颜色传递理念,做人做事要清白。
老房子和雕花大床
相比于威严的祠堂,我更喜欢汪氏祖宅雕花大床。
祖宅藏在小巷子里,有很高的门槛,许是家里人对子孙有很高的期待,所以门槛很高。经过一个偏厅,就来到正堂,挂着几米高的牌匾,三贤堂,推开一个小门,就看见了雕花大床,
雕花大床上面挂着画,很像唐朝时期的画,感觉像松赞干布迎娶文成公主,大概意思是表明女主人很贤惠能干。大床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木头麒麟,麒麟身上的毛都清晰可辨,阿姨说老时候这个麒麟是能活动的,估计是有啥暗道机关。床都是雕花镂空,花纹隐隐,水波流动,可见工匠师傅们的用心。
老宅放着一口水缸,和头顶的方方正正的天空相互呼应,取天圆地方五行八卦的意思。老宅的墙都很高,阿姨说,家里的男人外出经商,留下的都是女人老人和孩子,所以徽派建筑能代替家里的男人保护她们。有的老宅还有塔楼,冬暖夏凉的功能,平时就用来屯放粮食和做战斗时期的物资供应。
夜晚,我听见了女人离别的轻轻叹息,听见了李慕白骑马从桥上过,嗒嗒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