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夜,列车经停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凌晨六点的阳光还是温柔的,就是偶尔直视也不那么刺眼。
车厢里的乘客开始忙碌起早餐,打开水的两端排起了队,各种口味的碗面飘散在车厢里。我寻出了食品袋,里面的重头戏是阿妈煮的手把羊肉,这东西不管冷吃热吃总是那么香郁。
我是南方人,在草原上生活年长了,早已习惯了牧民般的生活,用小刀切割点羊肉送进嘴里,再就上点白酒,甭提有多美了!可我前往的是南方地区,车上绝大部分乘客都是南方人,估计鲜有看人这么吃早点的,各种异样的眼神开始向我这里投来……我只好用大快朵颐的行动来解释给他们听。
很快,我便不再注意他们的眼光了。因为肉里的另外一种味道使我不能释怀,这会儿我真真吃到了妈妈的味道,儿行千里母担忧,母亲的担忧那么质朴和纯真,儿是否吃的好,穿的暖,平平安安的就好了!想到这里,鼻梁发酸,马上四十岁的人了,才头一回品出这样的温暖,愧疚感悠然而发,猛的大啜了口酒,呛得眼泪都出来了,满脸通红……
这个早餐不寻常,母亲斑白的头发,日渐弓起的背,这一刻突然清晰在眼前,而先前的自己怎么一句体谅的话都好像没说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