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有可能能呀,那一定是言蹊杀的了!”冬婶眼睛向上翻了一下便说道。
“莫要瞎说,事情还没弄明白咋还能这样说呢。警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冬婶的男人张根丢掉手里的半根烟向过来走访的警察说道。
“怎么不可能是他,你不记得了吗?”冬婶似乎对自己男人当着警察的面反驳自己有些羞恼。
“你还说,你知道个屁,就在这儿瞎嚷嚷!”张根叔黝黑的额头上几根寸许长的皱纹因为生气而斜竖了起来。
“我怎么不知道,不止我知道,全村人哪个不清楚,他前村老张家有哪个像好人,你说说,哎哎,你倒是说说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不就跟你本家沾了点亲嘛,就寻思着帮他说好话。”冬婶因为自己男人一而再的不给自己面子,好像顿时炸了起来,只见她一手插着腰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男人抖个不停,矮而粗的身体因为气的跺脚而使腰间的一大圈肉一颤一颤的,两只尖尖的小脚做外八字状插在自家院子的泥土地上。
张根叔气的起身要揍这个泼妇,即使这个已经跟他过了大半辈子的女人。那过来走访的中年警察看情形不对立马拉住了已经火上头的张根叔。用商量的口气和张根说道:“张哥,我今天来呢,主要是了解一下情况,主要是乡亲们都说说,可能有这起杀人案的线索。”
“你看!连警察都同意我说的。”冬婶听了警察的话,就很逻辑的推断出警察是同意的说的事情的,面色不禁有些更加红润了,此时的她就像一只斗胜了的公鸡一样,趾高气昂,光彩照人。
张根是个老实人,连警察都说了是为了了解情况,他也就不再多说话了,只道了一句:“我去刨地!”
中年警察看了看冬婶,冬婶连忙给警察让进了堂屋,又忙着给他泡了杯茶。
“冬婶你也别忙活了,我就是来听听你们提供的一些信息。嗨,老根叔也是不想你淌这趟浑水,您啊,犯不着生气,犯不着哈”。
“呵,他就是胆小,别理他。我跟你说啊。”冬婶向献宝一样跟警察说道,神色满是神秘,好像她即将要说的是个天大的秘密。
“要说这前村老张家,那可是我们这前村后村有名的,往上数三辈那都每一个好人,不说好人,起码的本分人都没有,言蹊他祖父,打仗那会儿当了逃兵,他爷爷七十多了还去赌博,他爸那就更没得说了,要说言蹊他爸比我们家张根小不了几岁,听他私底下跟我说过,以前他们还小的时候言蹊他爸还算是个人,不过后来偷前村李姨娘家几个鸡蛋,叫李婆娘当场给逮住了,李婆娘揪着言蹊他爸的耳朵上他家了,只不过去了他家的时候,他家那老爷子当场揍了言蹊他爸一顿,我听李姨娘说,那老爷子可能喝了不少酒,下手真是毒啊,李姨娘怕老爷子给他打出什么好歹来这也就算了,这也是李姨娘心善,不过后来李姨娘让隔壁邻居都把鸡窝挪到后院了,说防着张家那小子。”
“等下,冬婶,你这说的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这种事情跟现在这起案子关系也不大啊”。
“怎么不大,你想想啊!他老张家祖上三辈都是这种人,言蹊那小杂毛能好到哪里去,”冬婶连忙纠正警察道
“冬婶,话不能这么说,再怎说那孩子也才17岁呢,我早上中午刚进村口的时候见到那小子,跟照片一样,挺老实的,我虽然是警察,但就我本人而言我觉得那小子还是不错的。”
“唉?”冬婶拔高了音调说道:“我再跟你说个事你就不这样想喽!”上礼拜,就是老高死的那一天晚上都有人看到言蹊拿着砖头指着老高要钱呢,老高是个包工头,肯定有不少钱。我知道我没文化,但我也听老一辈常说的叫“财帛动人心”呀。”
“哦,这样啊,好了,我了解了,冬婶,谢谢你啊。”警察对冬婶的逻辑推断似乎并不感冒,他只了解到一条,那就是姓高的死的那天晚上之前见过言蹊,不,应该是言蹊去找过那个姓高的,想到这儿他便起身要走。
“啊,就听这些就够了?要不在这吃个晚饭吧,时候也不早了。”冬婶有些未尽兴的说道,警察抬头看看太阳,日头还是很足,不远处的树上的知了声叫的还是很让人心烦意乱。
“不了,我还有些事,有空再来拜访”说着便走出堂屋,冬婶见警察不留下吃饭也就客气一下去忙着张罗着自己的事了,警察顺着过来的路准备去找找言蹊那小伙子。案件似乎跟他有联系,走到前村的一块菜园,他看见张根叔正刨着地,便上去想问问那个老张家怎么走,老张叔见那个中年警察向他走来,连忙放下正在挥动的锄头,走到菜园脚那颗樟树的树荫下,道:“你这也不容易啊,顶着着么足的日头,还到处跑”。
"是啊,这件案子有点棘手啊,上面领导都很关注呢”。
“怎么?我那婆娘没跟这胡说一通吧。”张根叔笑着说道,然后将锄头横在地上做了上去。警察看到太阳还是很足,后背上的衬衫都湿的贴在了背上,便也跟着老根叔坐在了锄头木把子上。然后掏出烟递给了老张叔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老张叔点了烟,将头上的草帽解了下来,一边卷起当成扇子扇起来。
“张哥,那言蹊家怎么走。”
“哦,等下你顺着那条岔路往北一直走到头有两间房子,左边那是我王叔家右边的那家就是老张家。不过你去了估计也可能没用。”
“咋了?”
“上礼拜,小言蹊他爸在工地上干活从架子上摔下来,到现在说话还有点不利索呢。”
“摔下来的,怎么回事?”警察连忙追问道。
“还不是在工地上干活给弄得,就是老高包的那点活,老高给的钱有点少,所以没人去,最后我看言蹊他爸闲在家是我叫他去的,唉!等下我跟你一块去看看吧。”
“你也去?”
“怎么说也是我让他去干接那活的,现在出了这门子事,多少跟我有点关系。”
“张哥,你也别太自责了,你这也不是未他好嘛。”
“其实吧,我挺服言蹊他爸的,从小就服他。”
听到这话,警察的兴趣似乎一下被勾了起了兴趣。张根叔深吸了一口烟说道:“小的时候把,言蹊他爸挺聪明的,上学的时候门门考优,不过好像自从他老爹因为他偷鸡蛋揍了他一顿之后他就变得不怎么说话了,其他的倒一点没变,还是一样的倔,就拿他从工地上出事的这件事情来说,他没去求老高给他补偿费,也没埋怨我半句,唉,其实这些他本该说的,受伤之后也就在医院呆了四五天就回来了。搁我这儿指不定要躺半个月呢。他那孩子也不错,老实,还懂事,就是话少了点,这也不怪他,从小他妈就跟别人跑了,自己不仅要顾着上学,还要干活,我上礼拜五在马戏团里见到他,他还叫我叔呢!”。
“礼拜五?”警察脑海中似乎抓住了点什么。
“是啊,就那个马戏团来这表演的那天。”张根叔很肯定的说道。
此时这个中年警察有种似乎不太好的想法,礼拜五,马戏团?似乎看出了警察的疑问,张根叔又说道,“”前段时间村里来的马戏团,上礼拜五在李姨娘那个大院子表演的。噢,这马戏团还是老高花钱请来的,说是前段时间倒霉,得闹闹去去晦气。”
“那天言蹊过来找老高后来还吵架的事张哥你知道不。”
“嗨,我怎么不清楚,我就在旁边呢,我怕言蹊那孩子吃亏,所以就在旁边待着,后来我看老高火起来要揍言蹊的样子就赶紧上前把老高拉开了,……
“那你知道他俩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呢?”警察不等张根叔说完话立马问道。
“还不是因为言蹊他爸的事情,言蹊他爸不是在老高的工地上出事的嘛,听言蹊那小子意思好像是老高只陪了两千块钱,我估摸着言蹊那孩子是为他爸不值才去找老高理论的。”
“那言蹊那孩子怎么还拿上砖头了呢?”
“也怪老高吧,说话太难听,何况是对着一孩子。”
“他都说啥了,还让言蹊急眼了,我看言蹊挺老实的一孩子啊?”
“根呐,你那婆娘在家吧?我找你婆娘去你王叔家要点晚稻的种子。”这个声音尖细,让人一听头皮就有些发麻,警察这时寻声望去,只见站在菜地石头墙外不正是那个昨天拜访过的李姨娘嘛,只见她一手夹着麻袋,另一只手还牵着一十三四岁的还子。这时李姨娘朝警察这眯了眯眼,估计是人老了眼神不太好使便又打量半响,才一拍大腿道:“你不是昨天来我家的那个警察吗,你咋又跑来了?”
警察听到这便站起来说道:“李姨娘我这不是想多了解一点总归对我们办案有利嘛”!
“大热天出来瞎晃荡你们也不嫌热的慌,还查个什么,昨天我都跟你说了,这事十有八九就是言蹊那小混账干的,什么样的老子就出什么样的崽。”李姨娘似乎对警察这般做是很不满意,说话的时候声音提高了不少,警察皱了一下眉头,他觉得李姨娘的声音刺的他耳膜生疼。等他回过神来,发现那个李姨娘已经走了很远了,而张根又在继续刨他的菜地了。
这时候警察似乎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便又点了根烟抽了起来。他知道自己是一个警察,在办案的时候一定不要带有感情偏倚,可是他作为这个村子的外来人不禁对这个言蹊的一家抱有一丝同情,或许还不止一丝。这时候他转念一想到案子不禁陷入了沉思,要说言蹊杀的人他是不大信的,死去的老高,膀大腰圆,一米八的大高个儿,最值得推敲的是老高致死的原因是有人从背后用细绳勒住脖子窒息而死,要做到这些凭言蹊的那小身板很难办到吧。这时警察不禁摇了摇头,这时夹在手上的烟都烧的留下很长一节烟灰了,就在此时警察脑海中灵光一闪,不禁叫出声来!
“对啊,绳子,我怎么......”警察刚想到什么便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声音。
“根叔,根叔,根叔.....出事了......”声音由远而近,很快等那叫声到身边事便看见原来是李姨娘那小孙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并且神色慌乱声音还带着些许哭腔。
“娃儿,你别慌,有啥事慢慢说,是不是你奶奶除了啥事了?”
“不是,是冬婶,”
“咋了?”张根叔急忙问道。
“言蹊哥拿着杀猪刀架在了冬婶的脖子上了!就在王大爷家。”
“什么?”张根叔有些震惊的叫了出来。
“坏了!”警察似乎想到了什么扔掉了烟头,三步并作两步的跨过菜园的石头围墙。张根叔也紧跟了上来。路上,警察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是冬婶和李姨娘去王大爷家拿种子,没见到王大爷人,便在门口聊了起来,然后就聊到了最近的那场命案,俩人都经过讨论一致得出是言蹊这个小混蛋杀了人,可能是声音大了点,被刚出来倒水的言蹊听到了,便顶了两句回去,然后事情就开始闹腾起来了。
到了小孩口中所说的王大爷家的门口,只见原本老老实实的言蹊正拿着一把杀猪用的剔骨刀横在了冬婶的脖子上,死死将冬婶抵在的墙上。
“你说呀,你继续说呀,我家怎么了,我是杂种,我全家都是杂种,这有碍着你什么事了,碍着你哪了,”此时的言蹊双眼布满了血丝,那本是穿着背心的下瘦弱的身躯颤抖的不停,细长的胳膊上暴起了数道青筋,但颤动的刀刃却没贴在脖子的肉上,而只是架在了冬婶的衣领上。
“孩子,你别冲动,你还小,千万别做傻事,先把刀放下来,有什么事你可以跟叔叔说,叔叔帮你。”此事见言蹊本来喘着粗气的声音变得稍微平稳了下来。警察连忙说道:“叔知道那件事不是你干的,先把刀放下来好吗?”言蹊此时渐渐放开了冬婶,冬婶见情形立马似兔子一样溜到了警察的身后,并用惊慌颤抖的声音说道:"把他抓起来,我早就说了,这小杂种不是什么好东西了,还拿刀想杀我,刀子用的这么熟,我看老高就是他杀的。”冬婶此时的脸上似乎已经看不到惊慌不安的表情了,更多的是满脸的狰狞。
“哎哟唉~,你这个婊子儿”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地上的李姨娘从地方爬了起来。似乎感觉不到现在紧张的情况又说道:“你这个婊子儿,你个杂种,啊~,你家祖上三代都没个好东西,到你这儿,呵,都还不如你呢,你看看你什么样,早知道你妈生出你这个杂种,当初你爸偷我家鸡蛋的时候就应该让你爷爷把你爸打死,省的又出来你这么个祸害。”
“啊~”本来已经平复下来的言蹊提着刀就去朝李姨娘冲过去,就在这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离言蹊最近的张根叔一把推倒了言蹊。并骂道:“你这娃子,还来劲了是吧。”而此时李姨娘却吓得跑的老远,看到言蹊倒下去,又破口大骂了起来:“你这么凶,看样子那老高十有八九是你杀的了吧。”
“够了,都给我闭嘴,你还有完没完!”警察估计是在受不了脱下警帽狠狠的朝李姨娘前面的空地上砸了过去。
这时候李姨娘貌似不仅没有惧怕警察,反而气的发抖,躲着她那小脚,手还一边拍着骂道:“还有没有王法啊,警察帮着杀人犯喽,唉~”说着,估计是嫌自己的声音不够大,她将放在水井边上的脸盆和棒槌拿了起来,一边敲打着一边用她那尖酸好似菜刀刮锅底的声音叫道:“哎呀,大家快来看呀,警察帮着杀人犯欺负我这老婆子哟,大伙快出来看呀,我老婆子可上哪儿说理去哟......”
听他这一吆喝,附近的人还真都跑了过来凑热闹来了。
“大家不要靠太近......”这警察话还没说完李姨娘立马叫道:“你们看,这警察就是护着着这小杂种,大伙说说,我这老婆子上哪说理去。”
“虽然,你是警察,你也不能不按法律办案吧。”这时一戴眼镜貌似是大学生的年轻人站出来说道,周围的人也跟着附和着。
“就是,就是。”
“依我看,还是先把这娃抓起来再说吧。”此时的老根叔竟这样提议道,警察不禁有些诧异的朝他看去。
“我那大侄子,说的在理,要按法律办案,我那大侄子堂堂一研究生将来可是要做专家一类的人物,他说的肯定在理的。”此时老根叔指着刚刚站出来的年轻人,此时那个年轻人估计是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一起朝他看来,不禁将腰板挺的更直了,然后将本来横抱在胸前的双手腾出左手出来扶了扶眼镜,此时他感觉今天的眼镜擦的格外干净,看的也更加清楚。
“看,专家都这样说了,你这警察真是......唉!”李姨娘此时又冒出来说了一句。
“奶奶,你少说两句吧!”此时扶着李姨娘的孙子开口说道。
“说,奶奶怕什么了,土都快埋到脖子上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孩子啊,你要记住,将来要成为你有理哥那样的人,可不能不学好,要不然就成了那个杀人犯。”李姨娘先是指了指那个正得意的年轻人,随后又指了指倒在地上的言蹊。
“孩子,你先起来,不管别人怎么说,叔都信你,先起来吧”!此事警察向倒在地上的言蹊伸出了手臂。
“叔,你可是都听到了,呵呵,”言蹊此时挣扎地坐起身来,因为被老张叔推倒时手里还撺着刀,倒地的时候掌心被割了长长的一到口子。警察此时看向了老张叔,只见此时的他站在人群中紧紧的撺着冬婶的手,死死的护着她。
此时言蹊又开口道:“叔,我真想坐牢啊,只要能离开这个地方就好了。叔,你都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此时言蹊的眼泪早已溃不成军了,他用胳膊擦了一下鼻涕说道:“我祖父,我爷爷我从小就没见过所以我不知道他们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我爸,那么好的一个人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呵,偷鸡蛋,张根叔,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一下,当年是谁把买书的钱花掉了又不好意思跟家里人说,还让我爸去偷鸡蛋拿去换钱给你的。就因为这个,我爸被我爷爷打成那样都不肯说出实话。”
“那是他自己愿意的,偷个鸡蛋这么小的事情还拿出来说,再说了,凭我家跟李姨娘家的关系还用偷嘛,我是让他去拿两个鸡蛋,事后我再跟李姨娘说下,这是个多大的事啊,你们说是不是啊?李姨娘,我现在要去你家拿两个鸡蛋,没跟你打招呼,你不会怪我吧。”
“那哪能哟,根呀,我老婆子有那么小气吗,别说俩鸡蛋,你就是把逮只鸡过来吃,我老婆子眼都不会眨一下。”
“你看,我说的对吧。你爸那明显动了歪念,李姨娘那么大方,你爹当时要是问李姨娘要俩鸡蛋也不会挨打啊,这事也怪我,怪我话没说清楚,你爸要是因为这点小事还怨我,行!改天我摆一桌当面向你爸赔罪,还真是,因为这点小事跟我急眼。切~”!
“那你杀人怎么不说。”此时冬婶悄悄探出躲在丈夫背后的头大声叫到。听到这众人三三两两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是啊,再怎样你也不能杀人吧!”
“杀人偿命,杀人的还有理了,小不要脸的!”
......
“抓起来”,“对,抓起来!”
“抓起来!抓起来!抓起来!......”周围的人群此时的声音出奇的一致。声浪一浪高过一浪直扑向那个孤独倒在地上的瘦小身躯。
“呵呵,杀人犯,叔,这些人都是杀人犯呐,”此时的言蹊突然站了起来,并用颤抖的声音朝警察大声说道:“叔,你能这么替我说话,我谢谢你!”说着便朝警察鞠了一躬。警察此时眼里早已噙着泪水说道:“孩子,叔带你走,叔带你离开这儿。”
“好的,叔,你带我走。”言蹊微笑着向警察说道,警察正要过来的时候,脸上正挂着笑容的言蹊突然用双手举起那把剔骨刀,朝自己的心窝处,狠狠的扎了下去。此时,所有人都没来的及反应过来,警察呆住了,言蹊双手正握着刀把,只不过双腿跪在了地上,原本瘦弱的身躯正佝偻着。
“叔,我....太难受了,我杀....了.....自己,也......可以.....坐牢吧,叔......你.....答应我.....的,带....走......带.....我......走.......吧!”
“傻孩子啊!你怎么能这么傻啊!”警察一把抱着言蹊,声泪俱下的大声喊道。周围的人见到这么血腥的事情早已做鸟兽散开了。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两个跪在地上紧紧相拥的人。
过了一会儿警车跟救护车都来了,他们把言蹊的尸体抬到车上,而中年警察在准备跟上车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跑到言蹊的家中,却见到,腿上和脖子上胳膊都打着石膏的趴在地上的人,他是言蹊的爸爸,他没想到言蹊的爸爸伤的这么重。全身估计也就右手是完好的了。此时,只见他眼泪哗哗的流着,嘴里嚷嚷的叫着,他已经伤到瘫痪在床而且不能说话了。楼下的声音估计他都听到了,想到这儿,警察向这个苦难的父亲跪了下来,说道:“老哥,我对不起你,我没能保护好言蹊呀,我一定会给他讨回一个公道的,老哥你等我消息,一定要等我消息。”
当晚警察就托了关系将言蹊的父亲送到市里的养老院。
第三日,警方抓到了罪犯,罪犯便是马戏团的老板,因为老高请人过来将说好的价格一压再压,最后两人就动起手来了,马戏团的老板用走钢丝用的钢丝缠住了老高的脖子,使其窒息而死。当天结案的下午,中年警察便将犯罪的经过打印出来贴在言蹊他们村口的公告栏上,然后又去了市里的养老院准备告诉言蹊的父亲,就在他刚到养老院的时候,院长就匆匆的跑过来跟他说,言蹊他爸中午的时候就已经自杀了。不过他留下了封信给警察。警察打开信,信中这样写道:
警察先生您好:
不知道怎么称呼您,估摸就这样叫着吧。很感谢您为我做的一切,也很感谢您为小言蹊近日的劳日奔波。本想亲口跟你道声谢谢再走的,可我担心等久了,我怕言蹊一个人在下面受欺负,他走的时候就穿了一件背心,我担心下面凉。我这一生啊,最得意的就是我这个儿子了,他聪明,听话,懂事。家里的墙上都贴满了他的奖状,平常还经常帮我干活。我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这辈子算是没白过。
言蹊他祖父不是逃兵,只不过他祖父以前是地下党,后来行动中负了伤军队就让他转业回家了,不过身份还是得保密,虽然别人对言蹊祖父指指点点,他也没去解释过什么。而言蹊他爷爷虽然喝点酒,打点牌什么的,还不至于到酒鬼,赌徒的地步,唯一的一点是对我的家教比较严格,以前因为偷鸡蛋这事情狠狠的揍过我,不过我不怪他,换成言蹊如果我知道他偷东西可能揍的比他他爷爷还厉害。说的这么话是想跟你交个朋友,虽然阴阳相隔,老哥我认你这个朋友。若是有来世,我们再把酒言欢。
至于村上的人,事情就这么算了吧,我们家也没人了,公道我父子二人受了就够了。当年我给孩子的名字是从《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摘的末尾两个字,就是想告诉他,做一个品格高尚的人,即使不去向别人炫耀,别人也会认同你。
再次感谢您为我父子二人所做的一切。
——张家父子
绝笔
警察看完了信便又朝言蹊的村上走去,路过村口的公告栏时,却发现才贴没一会的案情真相竟被撕的一干二净。
今日依旧骄阳似火,可是照在身上却似乎没有前些日子的力道了。看着公告栏中年警官似乎明白了什么,如今这社会下,虚伪,舆论,道德绑架似乎比法律更能判出一个人的罪孽,人们对已经做错的事情,依旧死不悔改,更加可怕的是他们相信大家若是都是错的,那便是对的。如此的社会下会是多么令人不寒而栗,它会慢慢的吞噬着人性,颠倒着黑白。
警察走在马路上,碰到李姨娘正教育孙子:“你不好好学习,将来只能和那个杀人犯一样。”
清风带着些许泥土卷起几片叶子在这里,在那里还有的在更远处潇洒的翻滚,挪腾,飞舞着.......
警察看了看天,道一句:“这秋,怕是真的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