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昨天晚上发生地震已经过去了快72个小时,这一晚上走了很多路,发生了很多事,最后还是决定用文字记录下来。这样等以后老了扶着老花镜跟孙子坐在后花园聊天时,也可以说:别看现在姥姥我耳聋嘴笨,曾经那也是一个有故事的老太婆呢,不是什么姥爷骑着自行车追了我几条街这种烂俗的偶像剧情节,而是一些真实的个人感悟和经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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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感到摇晃的时候,我人正坐在电影院,看着这部短短几天打破星爷《美人鱼》票房记录的热血大片《战狼2》。电影上演着红巾军疯狂地扫射居民,在那个下着雨的夜晚尸体趟了一地,雨水冲刷着布满了血和泪的大地,人们痛苦不堪。
电影这头的我们前一刻还在为别人的生死揪心着,下一刻就加入了逃命的大军。人生还真是喜剧哪,和那些在外面纳凉遛狗,购物吃串的人不同,在电影院的我们心里已经被下了一场雨,那个雨夜狂风暴起,你亲眼目睹所有的惨状,接下来你就遭遇了地震,这份惶恐从电影荧屏上传到了你的心里。
带着对外界的未知,你跑得可快。第一次在那个楼梯间,你不知道刚才还坐在你旁边吃薯片的情侣是否跑散,一路跑着,被人流裹挟不容迟缓,几十号人在这时,只有鞋底与楼梯间碰撞出重重地声响,步调一致。 一鼓作气到楼下时发现,这唯一的绿色通道门竟是锁着的,有人重重地敲打,有人责骂,我绝望了。
多荒谬啊,往往在紧要关头,致人于死地的往往不是这些天灾,而是一个个大写的人。本该是救命通道的楼梯却在这时是关着的。你不禁发问:绿色通道为什么出口是锁的,拿钥匙的人去了哪里,这些你都不得而知。当真的地震来临时,唯一的路都被人堵了,唯有一死。不是什么狼牙山五壮士壮烈牺牲,而是楼梯间这伙人跑鞋的质量敌不过天灾,速度不行嘛,可能连真正的原因都会埋藏于这高大的水泥大楼里,不为人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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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跑到了安全地带。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要继续坐着电梯往上走,有人焦急不安地打着电话:妈,地震了。赶紧别在房间呆了。有人在电话里骂着那端的媳妇傻,人到关键时刻也口不择言,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加快:你没有安全常识的吗?关键时期还躺在沙发上敷面膜,不知道带着家人跑吗?
朋友说我跑得间隙,嘴唇发白。停下来时腿也不觉得发抖,在神威凌凌的大自然面前,我承认我很怂。即使听着桥上咚咚的脚步声,也恍惚得以为是不是又地震了。家里的电话一遍遍打不通,终于打通时,说着这边的紧急情况,母亲说自己没有感觉。真好,家乡的方向灯火通明,欢声笑语。
大多数人都和我一样,紧急时刻,本能得害怕,赶紧逃命。朋友间确有这样一种人淡定自若,云淡风轻说了四个字: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加班,写东西,和平常一样做着自己的事。
这让我想起了香港四大才子之一蔡澜。有一天他坐飞机,晚上的飞机,深夜多数遇到气流,这个飞机很厉害就一直颠、一直颠,颠就让它颠吧,他就一直在喝酒。旁边坐了一个澳洲大佬,一直在那抓住座椅,一直拍、一直抓。终于,飞机(稳)定下来了以后,他看着老爷子,非常惊讶地说:“喂,老兄你不怕死吗?” 蔡老爷子继续喝着酒淡定地回答说:“我活过”。
是啊,他是活过,他拍电影、写字,擅篆刻,琴棋书画、文学电影,什么都懂,生活玩家一个,还是电影监制、美食家、专栏作家、电影节目主持人、商人。与金庸、黄沾、倪匡并称为“香港四大才子”,有“食神”美称。他这哪里是一句简单的活过,分明是活地甚是精彩。
就像我从来都不喝醉,我害怕那个不受我控制的自己会在夜里高歌,走在路上为非作歹,拉着路人闻歌就要尬舞。
我想要我走过地每一步,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走,同时还要走地掷地有声。第一次感受到灾难离你这么近,近在咫尺。而它不一样,谁也控制不了。却是顷刻间可以夺走你任何把控自己的权利,别说走地掷地有声,凶猛时,连你的影子都会吞噬。
在楼道间奋力逃跑时仿佛就已经闻到了那味道,外面安好,可在狭窄楼梯间我的心里已经崩塌了很多次,我甚至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那种害怕,惶恐,扑面而来,猝不及防。在这一刻,我做不到洒脱,做不到潇洒地说四个字:生死有命。那些面对大灾难,镇定自若的人,他们都是生命的强者,而我还是一个弱者,一个还在成人的世界中依靠着游戏规则奋力拼搏的人。
3
广场上歇了一会儿,晚上10点半,我们往家走。一路打不到车,朋友埋怨我卸载了所有的打车软件,我忿忿不平地解释着晚上用打车软件有多不安全,甚至还举出了有人被下了迷药差点中了圈套的例子。她说着出租车司机师傅如何态度不好,车里环境差等等。没有像奇葩说里里搞辩论,非要争个你对我错,最后大家都不说话了,这一晚上太累了。
自以为自己的安全意识足够警觉,危机处理意识足够强,没想到在这一晚上跟朋友比起来我被甩过几座喜马拉雅山,简直弱爆了。
在电影院里是她在大家还左右怀疑,犹豫不决时,大喊了一声:地震了,快跑啊。大家才赶紧抛下手中的3D眼镜,纷纷离开。跑地路上,一路上找不见不时地喊着我的名字,跑到楼下发现门关着的时候,在全部人都在等着人过来开门时,她果断地喊我,逆流而上,又重新跑回楼上坐电梯。
虽然半信半疑但也相信她跟着她跑了下来,事后问她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等,她只说了一句话就让我哑口无言:危急时刻,不要把自己的生命寄托在别人手上。人人都在逃亡时,谁还想着拿钥匙过来给你开门,我没有话说连连点头。
包括最后我们到小区楼底下时,她才解释打车时不是我的话让她烦躁,而是有个猥琐男在跟踪我们。当我在脑海里搜刮所有的记忆也想不出一个可疑的画面时。
她慢慢地说起,那个人第一次从我们身边路过时,她也没注意。走了一段路发现,他又跑到我们后面去,还时不时地看我们。在我问朋友走马路边上还是里面人行道时,她坚持让我走马路边上,因为一路都有摩的大哥问你走不走,以前都被烦的要死,这一天晚上却是有了他们却是如此的让人心安。没有告诉我也是怕我露出破绽,让对方察觉到我们已经知道,还一再地告诫我,千万不能和他们对视。
心细的我都要重新认识她了,还真要感谢你,我的朋友,你的聪明,果敢,睿智,细心给了这个晚上惊慌失措,惶恐不安的我很多温暖。
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是多么渺小,逃过天灾,没想到还有人捣乱。我是幸运的,有天时、地利、人和。也不知道人生中有多少个幸运卡片可以用,多做好事,还得多长脑子,生就好好活,上天会不会给我多发点呢,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