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灯夜记:在川西北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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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天府之国,确实是一个来了就不想走的地方,所以在结束为期一周的学习后, 我们继续留在了这个充满魅力的地方,看完都江堰,登完乐山大佛,租了车继续往川西北“更深处漫溯”。避开人潮汹涌的地方,我们的路线大概是这样的:成都—都江堰—汶川—理县—红原县—若尔盖—松潘—茂县—成都,一千多公里。

一 野生毕棚沟

  出发的时候下着小雨,没多久,天晴了,天空特别蓝,少了市区的喧闹和闷热,多点空旷凉爽,山上的植被很浅,令人惊叹的是路边的大片的格桑花,各种颜色与形状,自由自在,野蛮快乐地生长着,比公园播种出来的长得好大太多了。王阳明说:“我不看花时,花与我心同寂。我看花时,花的颜色一时明白起来”,果然如此。想起了朴树的“我曾经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绝望着也渴望着 也哭也笑 平凡着”或许没有观众,没有人欣赏,那又如何?它们也要好好开放。

    我们住在了毕棚沟的山脚下,此处的海拔已经是两千多米了,我似乎没有高反。住在一个藏民的家,藏区小女孩有着地道的高原红,笑的时候特别纯。晚餐就在藏民家里的后院烧烤,孩子们随着音乐自编舞蹈,狂欢起舞,大人们围着炉子边烤边吃,天高地阔地聊,旁边的河流是雪山下融化的雪水,奔流轰鸣不息,店家自己采摘的红景天在壶里咕嘟咕嘟地冒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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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山,毕棚沟是有名的红叶观赏圣地,到了秋季,漫山遍野都是红色橙色的风光。因为赶早也不是旺季,人并不多,随着车往上开,每到一处,车内就传来一声惊叹,白云从脚下像水一样缓缓倾泻而下,近在眼前的雪山停满了积雪,两处山腰各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大大的湖,平静而翠绿天空那么近那么蓝,野山羊在山坡上游荡,此处海拔已经四千多米了,想不到还有这样的风景,"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确实,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我们到达的工具比我们能看见的难多了。

二 误喝牦牛奶

  从毕鹏沟下来,往红原出发,第二天就到了若尔盖大草原。藏区的房子上面都有四个突起的角,经幡随风飘摇,据说不同颜色有不同的意思,风一吹过,表示诵一次经;黑色的牦牛平心静气,像洒落在绿色毛毯的黑珍珠;土拨鼠直立着警惕的身子,挖的洞这样大;捡到一只受伤的小猫头鹰,表情惊恐而呆萌;在草原骑马和骑摩托车的自由奔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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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马的汉子威武雄壮,然而——讲汉语有点不清楚,我在在一处藏民家停下来。同行的姐姐问他牦牛奶如何,结果他很快就拿出来了一瓶,要我们喝,难道不用煮开吗?难道这么快就可以拿到了还说是刚才挤的?看着这样的塑料瓶子装的我们有点犹豫了,还是要求煮开了了再喝,毕竟同行这么多小孩,吃坏了肚子可不好了。主人家脸色有点难看,突然化身为杀气腾腾的黑风寨二当家,他高大的身躯、粗壮的手臂似乎随时都可以从藏靴里抽出张匕首来。我们有点不安,这可如何是好?算一算人数,我们打不过他啊!我们还是要求他煮开了再给我们喝。过了一会,煮好了,除了有点牦牛的味道,但是奶香浓烈。没过多久,他向我们道歉了,原来,这是给另外一批的客人做酥油茶的!误会虽然解开了,我们心中却留下了阴影,不煮开的牦牛奶可以喝吗?

三 酒店惊魂夜

  走了很久的草原观光路,好想一踩油门风驰电掣策车奔腾啊,但这么好的路限速40,因为这里的黑牦牛总是旁若无人地过马路,他们才是这片天地的主人!没多久,山就高大密集起来了。在靠近青海的若尔盖县城吃完饭,继续赶路,天快黑了,天气也不太好,我们决定住在松潘县,先到了松潘古城逛一圈,把车停在了古城门口,门口刚好就是一个旧酒店,旁边正在新建一间全新的酒店,这间外面看起来虽然旧一点但也可以,同行姐姐没有去逛古城,已经进去定好了酒店,还交了钱。

我们放下车,就去逛古城,古城门口是文成公主和松赞干布的雕像,门口和城墙上有很多仿青铜的正在战斗的战士雕像,夜晚的灯光下,士兵的脸色庄重威严,似乎要誓死保护这个城市。因为下过雨,一切都是湿哒哒的,古城内也算热闹,古老的青石街,商店厚厚的门柱透露着几百年的风霜雨雪斑驳走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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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时已经九点多了。走路回到城墙旁边酒店,有点呆了,这应该是九十年代末比较豪华的老酒店,大堂里的大大水晶吊顶散发着暗淡的光芒,仿佛在诉说曾经的辉煌,进入暗暗的电梯,我的心沉了一下。打开房门,一种密封的有点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地毯厚厚的,一进门左侧就有一面大大的直到屋顶的镜子,大概有两三平方。进门右侧是洗手间,洗手对着的又是一整面的大镜子,镜子上端,是一个长长的不大明亮的灯管,一边闪烁红色的光,另一头闪着蓝色的光,定睛往镜子一看,怎么有个熟悉的身影?原来是我的背影!大镜子对着的是是洗澡间,洗澡间里面还有一面照镜子!也就是说,站在镜子前,就可以看到自己的后背,往镜子里的镜子仔细看,又看到自己的前面,无穷无尽……我突然很入戏地对镜子邪魅地笑了一下,妈呀!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缺一条从嘴边流出的血,就是贞子了!我赶紧打开水龙头,想洗个手压压惊,怎么没热水?仔细研究一下,往左再掰,还是没热水。此时松潘的温度是十来度,还要穿毛衣,忽然怎么觉得脚有点不对劲,低头一看——一大滩水流出来!原来是水管坏了!我逃离洗手间间,来到窗口打开厚厚的窗帘一看,正对着灯光昏黄的城墙,映照着城墙上的,是蓄势待发的士兵,好像我就是他们要征讨的敌人!我赶紧关上窗帘,不敢再打开。

我立刻找同伴商量换酒店!因为行程等的原因,大家觉得对订房的朋友可能会不大合适,看到孩子们聚在一起,无忧无虑的玩,我立刻拿出在箱底的辟邪正气香,擦亮了从第一晚酒店带来的火柴点了起来,后来也换了水管,热水也来了,我还是不敢洗澡。电视也不敢放别的,放了《同一首歌》,活跃气氛。

床对着的是一面大镜子,也就是说可以看到洗手间的样子,正对着的是,一面藏族少女牧羊图,她抱着一头小羊,笑得很温柔,很温柔.....我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突然,我被一阵急促的狗叫声吵醒,我躺着不敢动,何先生在另外一张床上打呼噜,身边的小君君不断踢被子,我不敢睁开眼睛,万一看到大镜子里面的出现会动的东西呢?万一那个藏族少女眼睛正看着我呢?狗为什么会叫?狗是最通灵性的动物尤其是黑狗,据说能看见很多人看不见的东西,一阵比一阵强烈的犬吠,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难道是看到了唐朝、宋朝、元人无情铁蹄、明代、清朝的冤魂?一代又一代,一朝又一朝,他们在这古城会有怎样的恩怨情仇?

一宿无眠,脑袋一直跑马,不知道是跑晕了,还是跑累了,不知是梦境还是想象,似乎感觉有人一层层拉着我起来,我死死躺在床上不敢动,直到清晨才昏昏睡去.....

这真是一个漫长无比的夜晚。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人不能真的想得太多。

四 穿越落石区

从松潘到茂县,山越来越近,越来越高,“噫嘘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怪不得李白这样感叹,虽然他说的不是这个地方,但是这里的山如此逼近,与人的距离就是路的距离,路边就是七八十度的高耸的石头山,裸露出大片石头,植被那么薄,人们用网兜用栏杆在山边能栏一段是一段,有些网兜里已经装了不小的石块,啥时候再会掉下来?真让人触目惊心。 还有一段的桥已经塌了,绕路走了一段坑坑洼洼的烂路,路边仍是高高的逼人的裸露随时掉石块的大山,天阴沉沉的,还下着小雨,要不是车里的小孩欢乐的笑声,还真有点害怕。这样的路胆战心惊地走了三个多小时,我一直想着一部小说里说有人找到蚕丛和鱼凫两位王的墓穴,里面有能通灵的大祭司和神树,还有一种棺木雪柏,比金丝楠木还有防腐...

到了羌族茂县,坐下休息一看新闻,才发现这条路前几天因为落石砸伤了旅游车,甚至还有6人因此丧命,新闻还配有图片, 真是触目惊心。我们赶紧喝了青稞酒,压了压惊。

五 机场深度游

为了体验重庆火锅与成都火锅的区别,我们又去了重庆,然后再回家。

喜:订了12:50回深圳的机票,时间不早不晚,刚刚好。

忧:被通知,因空中管制,飞机延误

喜:可以放心逛机场,买东西了。一点多机场方发放饭盒

喜:2:10分通知登机

忧:上了飞机,困得不行,趴着睡觉多久,还没开,问何先生原因,他说空姐说是天气原因。从天黑到下雨到雨停,已经四点多。

喜:通知系好安全帶,我们飞机排第二,即将起飞

忧:半个小时后,还没起飞

喜:6:10分即将起飞,掐指一算,回到去八点多,也还不算太晚

忧:通知飞机需要维修,起飞时间不定。请拿好行李下机与地服联系。我的天……

忧:啥时候修好?能不能退票?如何退?如何拿行李?一群人围着地勤,大半个小时后,带到特殊通道,坐机场专用大巴到一个酒店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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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途中收到信息说10:30能起飞

忧:不知是真假,如果不能,半夜一两点起来也是有可能,坐了很久的车到了黑乎乎的酒店,与机场的气质很不符合!刚入住就被通知吃饭,还没菜了。

喜:刚吃完就说要退房坐车准备登机

忧:排很久队,看着同一班机的老老少少,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不会发生什么吧?赶紧命令脑袋刹车,避免越想越多。

喜:坐车很远到登机口,每张机票退200元,还是新的一架飞机。

......

窗外景色很美,起飞已经是十一点多,着陆已经是两点半了,这个时间还人来人往,一出口,那么多人叫着坐车,原来生活还有这样一道风景,原来晚上还有那么多人在忙碌着,凌晨三四点的世界,原来有这么多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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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很快来了,平凡的日子那么多,像田鼠阿佛一样,让这些有点“惊险”的时刻啰嗦地收集下来,不高格也不伟大,也不升华,想着在以后忙碌的时候,看着白云,回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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