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由来
此时是大明朝的某个时期,算不得乱世,也算不得盛世。说是太平盛世,其实底下藏着一些暗涌。但要说是乱世,那表面上也是看不出来的。
这日扬州城春光繁盛,天气不冷不热,正是适合出门游逛的时候。街上行人来往如织。
街边吴府却乱的很,正是因为吴家大奶奶要生了。说起吴府,在扬州城也算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吴涟他爹是个正经商人,做生意出了名的到位,吴涟在他爹的基础上没什么发挥,但也将父辈的财富稳当的传下来。吴家老爷一共娶了三房太太,二房三房都有了子嗣,一只有这最先娶的大太太才有动静。那两位太太是他娘和大为了子嗣逼他娶得,要说钟爱的,也就只是大太太,所以这次大太太生产,吴老爷格外高兴。
吴老爷此时并不在家,而是在外地谈一桩大生意,丫环们进进出出的准备接生,女眷们在门外焦急的等待着,不一会儿就听这里屋接生婆大喊:“生了!生了!是个小子。估计得有九斤呢!”高龄产妇产子,这一天也是平淡无奇,除了这个孩子有九斤,确实是有点大。
2.大师
这孩子出生,没几天吴老爷就回来了。吴老爷没能想到这笔生意还挺成功,赚了不少,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就赚了,于是暗暗把这生意的成功联系到这孩子身上,本来嘛,老年得子就比较溺爱,虽然吴老爷算不上老年得子,只能算是中年得子,再想到这一点吴老爷就更喜欢这他了。吴老爷这次回来不是自己回来的,还带了一位在途中认识的风水大师,据说天文地理五行八卦命理风水是样样精通,这位大师在这笔生意上还帮了吴老爷不少忙,而且和吴老爷很谈的来,吴老爷特意邀请他来改善下住宅风水。
吴老爷和大师到了府,本来想先带大师吃喝游玩一番尽了地主之宜在对风水进行观测,但没想到大师对吴府的风水大感兴趣。在门外就开始细细研究起来。大师在府上各处走动细细观摩后,在一水池边小桌上坐定,一会儿摩挲着胡子饶有兴趣的说道:“府上的风水很是妙啊!吴老爷好奇:“敢问妙在何处?”大师脸上露出了微妙的笑容:“其妙有二,首先是地理位置。从整个扬州来说,吴府正处在整个扬州风水气运最好的点上,就好似一条大街的十字路口,正所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这个位置甚是妙。这二妙就妙在园中之水。我细细研究过这处水,和别处的水不一样,这是有源之水。从这水来说,吴府的位置也是很好。旋即低头沉思,不一会突然抬起头来望向吴老爷:“不知道吴老爷,今年可有得一子?”吴老爷大吃一惊:“大师如何得知。”大师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不瞒您说,我对他有所好奇,不知道可否为他相个面呢。”吴老爷一想,这算是买一送一,看风水附送相面,又不用花钱,欣然应允。
3.相面
吴老爷便带了大师去吴大奶奶那间房,吴老爷抱起儿子,大师细细观察,大为赞叹:“他山根连额,贵骨贯顶,鼻子极有气势,从整体来说,相格就更贵,绝不是普通人,只是这不普通的人定有非常之遭遇,吴老爷倒可以起个平常的名字”吴爷借此机会问到:“那先生说起个什么名好呢?”“不如叫吴名。俗话说,一生万物,如果无名的话,说不定可少生许多端。”吴老爷对这个名字很是满意。由于吴姥爷爱喝茶,就取了草字头的茗。
话说接下来这几年,这小茗同学的确如老先生所说,表现出很多不像普通人的地方,就说周岁的时候抓周吧,那日十分的热闹。大人们精心准备了许多物件儿放了一圈在桌子上,把小名放外边让他抓,结果小明从外到里扒拉扒拉这些东西爬了进去,突然就在中间眼一闭。睡着了。大人们偷偷议论,说这孩子长大了准是个睡神觉迷。
小茗不爱闹,再就是不爱下床,吃饭也在床上吃。吃完了就躺着,偶尔坐起来发会儿呆。丫环们都说这孩子特好养,除了喂几次饭其他时间都不用管,都不怕他从床上掉下来,让他玩都不玩。别的特质倒也没太显现出来,就是这懒得特质特别的明显。对了还有馋,两岁的小孩,一天吃五顿,还必须顿顿有肉,到了点不喂的话必哭无疑。一洗澡也哭。除了这几点有非凡人的气派,其他的地方,倒也不太特别。大部分时候都呆呆的。
4.与床为友
到五六岁的时候大人们就发现这小茗确实大有不同了,他基本不离开床。能躺就躺,绝对不爬,能爬就爬,绝对不走,能走就走,绝对不跳,更不用说跑了,不管是什么情况,周围的人就没见过他跑过。总之,是能慢就慢,绝对就不会选择快。而且他从来不说话,不是说不会说是很少说。说话也慢,比方别的小孩儿叫爷爷。别的小孩儿叫十声的时间他能叫一声就不错了。每次叫起来都是爷~~~~~~爷~,连绵不绝,又戛然而止,好似突然断气,让他爷爷哭笑不得。有亲戚来玩儿,碰到了不知道该怎么夸的,就说这孩子可真稳重。这时候吴涟想起大师说的话,觉得可能也不是什么褒义。不过吴涟倒希望他确实不是褒义,就这样傻傻呆呆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慢慢悠悠也挺好。不过,这时候吴大奶奶可就着急啦。这么下去可不像话呀,吴大奶奶心想。况且两位姨太太的两个儿子都比他大好几岁,都在慢慢长大,虽然算不上优秀,但也都挺有上进心。这么一对比,吴大奶奶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不过吴大奶奶也想不出实际的行动来改变他,因为没用。日出日落。云卷云舒。朝朝暮暮。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
3.放浪
十来年过去,小茗差不多还是小时候老样子,没什么长进。王老爷也送他去过私塾,他到不像别的富家公子,在私塾兴风作浪或者和老师作对,他听话得很,但自从去了私塾,私塾有私塾的日程表,他有他自己的日程表,上下课都按自己的时间,起得早赶得上就去,起的晚就不去了,老师惩罚他他就接受惩罚,罚完了依然如故,老先生也拿他没什么办法,有时候课中休息,他就溜了四处看风景,或者出去吃喝玩乐,对于纨绔子弟不务正业那一套,是还是十分精通的。上了几年私塾,对于正经学问还是一点不会,但一本大字典被他研究的很透,就连很多生僻字都认得,弹起来歪门邪道的书头头是道。老爷就停了他的学。府里上上下下对这位小少爷的印象就是随和并且随便,什么事差不多就行,在别人地方过不去的,在他那都能过去,所以下人都挺喜欢这位小少爷,但并不敬畏,有事还糊弄糊弄他,他知道了也懒得说。停了学之后,小茗更滋味了,每日睡到自然醒,醒了就自己或者和狐朋狗友四处乱混,大大的扬州城,没有他们没去过的地方。学堂妓院酒肆赌坊,放浪形骸,日复一日,只是有个习惯一直未改,那就是每日亥时,必定入睡,不管有天大的事,亥时的王源,都会在床上躺好,十秒之中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