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七天七夜的雨一直在下,暗无天日之际,君臣主仆夫妇兄妹之间的故事串起来《影》这部电影。整部电影的节奏是压抑的,黑白水墨的风格贯穿其中,却如同水墨画所讲究的“留白”一样,给观者留下无数想象空间,我欣赏张艺谋这样的手法。
留白,是中国艺术作品创作中常用的一种手法,极具中国美学特征。留白一词指书画艺术创作中为使整个作品画面、章法更为协调精美而有意留下相应的空白,留有想像的空间。
“影子,舍命效主,出生入死,却籍籍无名,史料几无记载。他们的生死与行踪完全湮灭,鲜为人知,仿佛从未存在。”
影片一开始就这样记录。影片框架衍生自小说《三国·荆州》,讲述了一个关于“影子替身”的故事。沛国大都督子虞一心想要收服失地境州,却在和敌国战将杨苍的争斗中严重负伤,他只得闭关于斗室,起用自从8岁便开始囚养的“影子”境州替他现身朝堂,征战沙场。
替身自古有之,人称“影子”。做为“影子替身”存在的境州在贵族的权谋游戏中苦苦求生,为了活下去而经历种种困境和挣扎。他在主子子虞的控制下习武中求胜,在和子虞夫人小艾的暧昧情愫中徘徊,在沛国君臣之间的算计中游移,在思念家乡和母亲的伤怀中燃起生活的信念。
“《影》的故事内核,是最传统的古典戏剧。其间各色人物,都处在权力与欲望的漩涡之中。”这样的故事情节支撑起一部戏,我觉得是到位的。“这里的一切看上去都像是二元对立,非黑即白。真与假,攻与守,刚与柔,阴与阳。实际上,纯粹的都是表象,内里则层叠隐晦,人人都是“灰””。
灰,深则黑,浅则白。所以影片的结尾并没有黑白分明,孰是孰非的说法,短短的几分钟里剧情不断反转,直到最后也还没有水落石出的定论,任大家去想象。
这样的手法让我想到“留白”,这是指书画艺术创作中为使整个作品画面、章法更为协调精美而有意留下相应的空白,留有想像的空间。“国画中常用一些空白来表现画面中需要的水、云雾、风等景象,这种技法比直接用颜色来渲染表达更含蓄内敛。后来此技法渐渐被用到了其它绘画中,意即我们所说的留白。留白可以使画面构图协调,减少构图太满给人的压抑感,很自然地引导读者把目光引向主体。”
把不必要的情节去除,只留下内核,整个故事看似单薄了,实则主题更为清晰。
对于影片画面的水墨风格,张艺谋曾解释,“水墨画中的黑和白不代表单纯的好坏,恰恰是借水的晕染,中间产生的一些层次和变化,是水墨画的奥妙和韵味。”我很认同蓝影志的说法,“这恰好人性中间的部分,也就是黑和白不代表单纯的好坏,不是人性的黑,也不是白,是中间部分的灰色地带,很难以形容的这些部分。”
而在人物的表演上,虽然说邓超郑恺的跑男兄弟团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回到表演本身而言,他们的角色张力是到位的。邓超一人分饰两角,把失意的沛国大都督子虞和自己的影子境州融于一身又各自独立,郑恺饰演的沛国君王风流倜傥又诡异善变,台词中浓浓的话剧味道也契合了故事的气质。除此之外,孙俪,胡军,王千源等的表演自然到位,关晓彤和吴磊也中规中矩,大家的表演和融合在水墨中激荡出一层层涟漪,如同影片中层层的沛伞一样。
墨分五色,运墨而五色具国画常用水来调节墨色的浓淡干湿,阴阳相合,墨生万物,万物隐于心,这部水墨里的《影》如同画卷般值得反复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