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曾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关于狼的。
在外婆17岁时,当时在村里还时不时会有狼出现,那会外婆家有4条大狼狗,每当有狼出现的时候,外婆家总是很安全,因为有狼狗,狼不会轻易乱来。
刚开始有一只很大的独眼狼,总是时不时的跑到村里来。外婆说那会儿很穷,没有很多食物,很少能吃到肉,能吃饱就不错了。而那只狼应该也是在山上找不到食物所以才来村庄找东西吃,这只独眼狼瘦骨嶙峋,外婆说可以看到它的肋骨,皮包骨头。每次狼来的时候,村里的老人小孩还有妇女就会躲起来,男人们就会带着狼狗和下地的工具去追赶。
那只独眼狼叼了一只鸡,也许是太饿了,当外公他们一群人带着家伙们去找它的时候,它竟然没有跑,依旧在那里吃鸡。十几只狼狗边叫边冲过去,然后围成了一个圈狂吠起来,没有一条狗上前撕咬,只是不停的吠着。外公说那只独眼狼嘴角边全是鸡血,剩下的那只眼睛变得有点红,吃完鸡后,它回过头一直盯着外公他们一群人,当那群人快要靠近的时候,它对着他们长嚎了一声,然后扑通倒地,死了。
男人们哈哈大笑,说得来全不费功夫。那天晚上,那只独眼狼成了晚餐。
外婆说外公没有吃狼肉,外公回来一直和她说那只独眼狼的眼睛红红的,盯着他们看的场景,仿佛那只独眼狼有什么话要说,可惜,倒地了。
这只独眼狼是在隔壁家煮的吃的,因为隔壁家院子里有个大锅,很多人去帮忙,那晚,肉香味很浓,村里人都很高兴。
外婆说那只独眼狼死了以后有将近半年的时间没有再出现过狼,再次出现的时候正好是晚上,外婆家的狗在院子里狂吠,仿佛是遇到了天敌一样。 外公感觉不对劲,就赶紧穿好衣服出去看看情况,外婆家养了很多鸡,每到月底就要拿鸡蛋去集市上卖。因为村里还有黄鼠狼,猫头鹰,山猫等,它们晚上有时候会来偷鸡吃,尤其是小鸡仔。外公出去后发现院子里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好几家邻居的狗都开始狂吠起来,好几家院子里的灯都亮了,就带了两条狗出去看了,走之前嘱咐外婆不要出去,把门关好。
外婆一向胆小,外公出去了之后,她就坐在炕上靠近窗户的地方,等着外公回来。她趴在窗户上看啊看,突然看到一双发绿光的眼睛。外婆说她可以确定那一定是只狼,院里剩下的那两条狗又开始叫了起来,很快,那双发绿光的眼睛消失了。没过多久,狗不吠了,外公也回来了,语气有点沉重的说,又有狼出现了,大概有三四只。
那天晚上,外婆一直没有睡着,她害怕。
第二天白天,男人们一起去下地,女人们送午饭的时候都结伴并带着狼狗。外婆说当时气氛很紧张,以前都是一只一只的出现,这次一下子出现这么多,心里都挺慌的。连着几天晚上,村里的狗吠声总是此起彼伏,外婆吓得睡不着,外公倒是打着呼噜声睡的挺香。好几天都是白天没有什么异常,晚上虽有狗吠声,但是大家都没那么紧张了。
大概过了五六天后,有三只狼在白天出现了,并叼走了一个6岁的小男孩。小男孩当时正在院外的大树下玩土,看到狼了以为是狗,就继续玩土。直到他被狼叼起来才开始大声喊妈妈,外婆当时正在做饭,听到小孩的哭叫声赶紧跑出门去看,一看竟然是小孩被狼叼着走了。外婆家的狼狗已经去追了,外婆赶紧找人去叫村里的男人。
正常情况下,如果狼叼了东西后都会有多远跑多远,可是这三只狼却一直在村里绕啊绕, 好多人看到了三只狼的其中一只狼叼着小男孩,追着它们跑的狗也越来越多,可是没有一条狗能追上。后来外公他们一群人火急火燎的赶回来了,去追那个小男孩,去追那三只狼。
那三只狼跑到了独眼狼倒下的地方,放下了小男孩。三只狼回头对着村子长嚎了很长时间,然后转身跑了,跑的无影无踪,村里的那么多狗却没有一条能追的上。
外公他们到了后赶紧把小孩带回去,所有人看到那小孩后就知道小孩肯定活不了了,血肉模糊,都能看到心脏。
小孩被送回家,就在外婆家隔壁,就是煮了独眼狼的那家。
小孩的妈妈看到小孩时已经哭肿了眼,看到自己的唯一的孩子就那样血肉模糊的躺在那里,她紧紧的抱着孩子哭,外婆说真的是见者流泪闻者伤心。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村里的人都散了,小孩的妈妈就把小孩抱到外面,刚开始是大哭,后来渐渐啜泣起来。外婆听到后就出门去安慰。可是啊,这时安慰又有什么用,外婆和另外几个邻居就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小孩妈妈抱着小孩突然静下来,然后用食指指着老天开始骂:“老天爷你不长眼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之前没有收成你也不给食物吃,我像乞丐一样去要饭吃!现在儿子被狼咬死了,老天爷你和强盗有什么区别,偷我的儿子,伤害我的儿子!老天爷你让我也死了吧,我们娘俩好去阴曹王府告你!”
外婆很忌讳提老天爷,就算提也要说老天爷的好,从来不允许我们讲老天爷的不好。因为她目睹了小孩妈妈骂了老天后发生的一切!
据说当时小孩妈妈手指着老天爷骂,刚骂完就变天了,本来天气好好地,突然电闪雷鸣,天空中出现了很刺眼的光,那道光就只是闪了一下!外婆她们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听到小孩妈妈的哭叫声,只不过是这次的声音带着惊喜! 小孩的肉皮已经愈合,小孩妈妈摸了摸小孩的胸口,竟然有跳动的迹象!可是小孩迟迟没有醒过来,当天晚上没有醒,小孩妈妈用全部家当去买了一袋奶粉,回来冲好奶粉给小孩喂下。
外婆说当时的孩子都是母乳喂养,很少有人买得起奶粉,那奶粉贵着呢!小孩妈妈就这样一晚上守着小孩,早上六点又喂小孩喝奶粉,可是小孩一上午都没有醒过来!小孩爸爸跑了一个晚上请了一位阴阳师来给小孩看情况。
阴阳师,就是那种可以看到神鬼,预测未来的能人异士。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后面外婆讲的很多灵异故事都有阴阳师的参与。
阴阳师来了以后要了一瓶白酒,自己写了一道符贴在小孩的脑门上。他嘴里念得大家都听不懂,声音时而高时而低。 紧接着他往嘴里倒了一大口白酒,然后一口喷到小孩的背上。阴阳师眼睛闭上,食指和中指紧紧夹住指着小孩的背,突然大喊一声:“出!”
外婆说小孩的周围和背部出来了很多狼毛,要不是亲眼所见,外婆根本就不信人能死而复生!小孩没过几分钟就醒来了,但是,傻了!变得神志不清,小孩的妈妈看到孩子变傻了便哭瞎了。阴阳师说了一句:“这就是命!”
短短几分钟,小孩死而复生却变傻,小孩妈妈从喜到悲再到瞎。当天晚上,小孩爸爸做的稀饭,稀饭里面放了老鼠药。就这样,一切结束了!
外婆因为这件事害怕了好久,那时她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后来她听村里的那些老人说这是天谴:他们吃了狼妈妈,狼儿子回来报仇;小孩妈妈骂了老天爷,老天爷让她经历大喜大悲。
我问外婆后来那三只狼找到了没有,外婆说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