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父母来广州过年
我是整个村第一个考上军校的,也是第一个成功留在大城市买房落户并娶广州媳妇的小字辈。每年过年总是感觉对父母最歉疚的时候,每当抢到车票通知父母那一刻开始,两位老人家就始“忙年”—洗晒所有被褥,腌好一院子的香肠腊肉,准备大量的油炸点心……
我的家在湖南湘西的一个小山村。记得,第一次带妻子回家过年,妻子三四天都睡不好觉。农村的条件简单,每天上厕所都是个难题。农村的父母与亲友还十分热情,每天都是大鱼大肉,这让十分注意身材的老婆十分为难。
今年,妻子跟我商量:“让咱爹妈来广州过年吧,省得老人家又忙年”。“这反向过年”的首先的好处就是火车票就不用托人买了。腊月十八,我便在火车站接到了带着4大包行李的父母,我说“再三嘱咐你们,广州什么都有,行李越少越好。”父亲笑着说:“大部分是给广州亲友带的家乡特产,腊肉、糍粑、糖果……不值什么钱,就是点心意。”一下车,老母亲也说到“早该来儿子来过年,我这老寒腿那磨人的酸痛也无影无踪了。”我那小儿子也呼应到:“那就住下不走了吧,奶奶。”一家人都在笑。
趁着节前的休息日,我和妻子带着两位老人去逛花市。真是暧风熏得游人醉,老人家怎么也想不到,大晚上的花市还有这么多人。而且大多数人都是一家行动。妻子跟老人家解解释,广州人有句老话,叫做“唔行花街,唔算过年”。迎春花市整合了广州人“讲意头”的传统,都是暗合老百姓对来年平安顺遂的祈愿。买了年桔就“吉”;买 银柳,就能“留”银两;买了桃花,希望宏图大展;买了百合花,那是为了百事合意。一家人其乐融融,谈笑风生。
从腊月二十开始,新型冠状病毒的信息扑面而来,大家的心情也沉重起来,过年满满的行程也只能搁置了。作为经历过“非典”战斗洗礼的广州来说,并没有出现过度紧张的氛围,市场供应充足,与平常没什么变化。我们响应国家号召,不出门,不走访亲友,采购了丰富食材,在家体会“舌尖上的中国”。每天老父母亲做几个拿手的湘菜,妻子做两个粤菜,搞的我和小子每天都垂涎欲滴,等待开饭惊艳时刻。父母亲让孙子每天都给她读关于病毒的相关信息。父亲说:“现在中国有习近平主席的坚强领导,只要上下齐心,一定能战胜疫情的,但要相信科学。”母亲在听到广东一个地方为出门在外的武汉人提供吃住的地方,连说:“好、好,就应该这样,那些现在出门在外的武汉人多不容易,当地政府就应该提供一定的支持。”望着慈祥的父母,心中十分感慨,他们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在讲道理上就比许多读书人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