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生活

我是一九五三年秋考进渡马完小的,在秋五五班上学。当时渡马、马坊、御驾宫三个乡镇只有一个完全小学一一就是渡马完小,校址在渡马乡翟家村的老爷庙。学校有五个教学班,分别是秋五四班、春五五班、秋五五班、中年级班和低年纪班。

五五年各校都不再招收春季生,所以春五五和秋五五两班合为一班,全班六十多名同学。五五年暑假放学前,我们在老师的带领下,前去永寿县初级中学(这是当时永寿县的最高学府)参加升学考试。

考试科目是语文和算朮两门。其中考算朮课时,我所在的试场,是由永中校务处的文书趙殷德老师板书试题的。可能没看清原题,或者是一时疏忽,结果将一道填空的原试题“1公里=(  )米=(  )分米=(  )厘米=(  )毫米”一共有四个等号。板书时只写了第一个等号,后面的三个等号全没写,只写了单位。当时在试场我填写的答案是999米9分米9厘米10毫米。结果下考场对答案,我的答案与标准答案:1000米=10000分米=100000厘米=1000000毫米。不符。在评卷时评卷老师是怎样评判的我也不得而知?反正带队的老师和同学都说我填错了。让我还很愧疚!渡马完小当年在升初中考试中,只被录取了七名同学,群众反响很大,后来校长也被撤职了。但值得庆幸的是这七名同学中也有我,而且在录取榜上我还是第十名。

升学考试完了后,带队老师让我们各自回家。我家离县城近三十里路,还要翻两架大沟。我们都己是十三、四岁的大孩子了。当天午饭后又下了一场大白雨。雨停了,我们就赶紧往家赶。当时同行的有附近村的同学耿树林等六七位同学,还有跟集拉着大骡子的几个大叔叔。到了封侯沟底,河水暴涨,水深过大腿,而且水流湍急。把我们几个同学吓得不敢过河!几个叔叔和我们,一起手拉着手共同下河。走到河中间时,有个同学吓得惊叫起来,把耿树林丢岀了队,大家更惊慌害怕了。所幸耿树林离大骡子近,双手抓住了骡子背上的鞍子环,才避免了一场大难,我们总算颤颤惊惊地都过了河。直到现在我一见大深水,头就发晕!

五五年九月我进入了永中,被分到五八级甲班学习。当年永中共有六个教学班:分别是五六级一个班、五七级(甲乙丙)三个班、五八级(甲乙)两个班。我们班的班主任是李鼎甲老师。

当时永寿还没有通电,每天晚上上晚自习,我们都各自点一个小煤油灯,在煤油灯的一点亮光下,小心地看书写字。否则就会撞翻小油灯,煤油浸湿了书和本子,甚至弄得全身都是煤\油。有些同学为了清除油污,就用纸一擦,点火去烧。很不安全!

后来又换成了大汽灯。里面装上煤油,再打打气加上压力,点着了还挺亮亮的。挂在教室中间的顶棚下面,比小煤油灯的光线强多了,大家在汽油灯的光线下读书写字。用的时间长了,有时会漏油,或是在加油点灯时,没有清理干净灯外壳的油迹,容易起明火。有一次,我们都正专心致志地看书学习,突然汽油灯起大火了,灯上面就是蓆顶棚!同学们都惊呆了,不知如何是好,老师也没在教室,我班同学南民生不顾一切,冲上桌子拿下了着火的汽油灯,一场可怕的事故消除了!多年来被全校传为佳話,师生都齐声赞掦南民生同学的英雄行为!

由于没电,学校也没有路灯什么的,早晚从教室到宿舍都是凭感觉摸黒行走的。特别是冬季,起床时,天还没亮。走路要特别小心,记得有一次,我起床后,着急慌忙地拿着洗脸盆,到水房又打水。没看清,把一只脚踩进了盛水的大铁锅里。鞋袜裤脚湿透了,也没有啥替换,只得将就着还穿着。可是,我正好是坐在第一排靠门边的位置上。上几何课时我几次低头弯腰去招呼我的湿脚鞋,屈全明老师了解了情况后,给我换了湿鞋袜,让我从脚暖到心窝里。

在班里又认识了好多同学,其中还有我小姨来云侠。她时事处处关心照顾我,让我至今不忘!我的同桌是樊守义同学,虚心好学,经常向我詢问数学上的问题,我就认真给他解说。还有吴天源同学,五八年我们三人都上了乾县师范学校,乾师毕业后都回永寿任教师。

在永中上学时,学生都有借书证。图书馆的书随便可以借阅,我便看了好多精典名著。如巜水浒传》、巜三国演义》、巜隋唐演义》、《新儿女英雄传》、《保卫延安》、《封神榜》……而且看的速度是很快的。管图书馆的老师正好是我班主任李老师的老婆,名字叫席青莲。把我爱看书的事告诉了李老师,李老师在班上还表扬了我,让大家向我学习。其实当时看小说,大多都是看热闹,光注意了故事情节,很少动脑筋去记去领会书中的奥秘。有时在课堂上趁老师不注意,还偷偷地看。班上同学给我起名“小说谜"。

学校体育器材也不少,我班同学胡志平,在单杠上玩得特别好。双手抓杠,双腿勾杠,在上面来个小循环,一次能转几十个圈,大家高兴得都为他鼓掌!

我也特别爱在吊环上去玩。双手抓着吊环,在空中荡秋千,一上一下来回地摆动着身体,还挺挟意的!有一次,我正得意地忘形地玩着,我的同学大麻子(因脸上有好多小坑坑,大家给他起名王麻子)王天民,看见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死劲地在下面推送我……结果让我从吊环上摔了下来。绊得我只当起不来,把王天民吓得上前扶起了我,所幸,没有什么大麻达。从此我再也不玩体育器材了,成了一个只读书的书呆子。

五六年秋季征兵,初中符合条件的同学也可报名参军。我班同学王新被空军选中了,我们都为他能成为飞行员而高兴。大家高兴地敲着锣鼓,用手臂架抬着穿着一身黄军装的王新同学在学校转圈。全校师生都为王新同学拍手鼓掌!

五七年暑假后,返回校园,学校到处贴满了大字报。说是帮助党整风,号召人人都可大鸣大放大辩论,贴大字报,学生也也不例外,而且看谁能放卫星,写得多,意见提得好,对党表忠心,献爱心!

我们班的几个同学也写了一张大纸报,还把它贴得高高的。大字报的内容是:“杨老师,你不要再用大老碗喝糊湯了!!!"杨老师是管学生灶的管理员。看见糊汤剩下了,就和大师傅们一起加着喝,往往用的是大老碗,所以我们就给他贴了那张大字报。

我们班的同学还给班主任李老师也贴了大字报,想让老师以后少批评我们,借机就给他贴了好几张大字报。李老师七八岁的小女儿,也装作看大字报,却把她的小手伸出来,撕大字报上她爸爸的名字,或者用她的小身子挡住写她爸爸的大字报,不让人看。当时我们还都挺感动的!后来运动发展成了反右斗争,学校放假了。我们学生又回家了。全县老师集中在一起搞运动,等再次开学返校时,学校里不见班主任李老师,还有一位王老师。听说都是右派分子,被开除公职送去劳动改造了。

我们的班主任换成了屈全明老师,他给我们带几何课,代数课是学校教导主任高和老师担任。校长一直是张怀哲老师。后来在五九年反右倾运动中,高和老师也被处分了。张怀哲老师调县政府任办公室主任。屈全明老师当了永中的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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