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正月十六晚上七点过,我和爱人、儿子正在看着电视。突然爸爸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语气哽咽,我连忙问他怎么了?他略带哽咽的说:“我和你的弟弟因为一些意见不合两个人吵了起来,你弟弟将我撵了出来。我现在在你弟弟的小区门口,天上正下着大雪,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听了父亲的话,我立刻呆住了,我不相信弟弟会这么做。本来今年过年我是想让父亲到我这里来过年的,可是父亲说因为弟媳刚刚生了一个女儿,他升级当了爷爷,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他都要到我弟弟那里去过年。可没有想到却是这样的一番情景。我连忙在电话里安慰他,消消气,挂完电话之后,我就给弟弟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的弟弟语气有点不耐烦,他好像认为自己没有错,因为他觉得父亲很多时候有点无理取闹。他给我举例子,有天晚上,父亲在房间里面看书,弟弟不小心在手机上将爸爸房间里声控的灯关了。父亲就觉得弟弟是在节省电费,然后就和弟弟有了一些嫌隙。再加上弟弟现在在新疆工作,离四川比较远,而且工作的地点也很远,父亲觉得新疆太偏了,有的时候说话就不是很好听。父亲认为,他含辛茹苦让两个孩子读完了大学,而且读大学的时候,我读的是全日制大专,而弟弟则读的是一所全日制本科学校。但从学校里毕业之后,我回了老家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公招成为一名老师。而弟弟在填报志愿的时候,由于填报失误,最后不得已选择了新疆师范学院,在那里读完书之后就在那个地方上了班。父亲认为现在弟弟的发展还比不上我,不由得在和弟弟说话的时候,言语粗俗了些。
而弟弟面对父亲的一些说法,肯定是不赞同的,所以就和父亲顶着干,最后两个人发展到了吵架的地步。
在我的解说之下,弟弟放软了口气,说:“只要爸爸不在和我无事生非的吵架,或者说话很难听,我也不想和他吵。”后来在母亲的劝说下,父亲回到了弟弟家里。但父亲却在心里种下了阴影,他觉得弟弟对他不孝顺,他投资很失败。过了不久,新疆的疫情减除之后,父亲买了车票离开了弟弟家。
父亲离开弟弟家之后,就去了上班的地方。我和他通过几次电话,偶尔也询问一下关于他和弟弟的情况。可每次父亲在电话里都是说弟弟的不对,说是他投资不利,弟弟不孝顺他,他养了一只白眼狼。
每次听完父亲的话,我的心里都不是个滋味。其实,弟弟并不是这样的人,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两个在家里面一起相亲相爱的日子。那个时候的弟弟好天真,对我也很是敬爱,我们两个人认识的第一个成语叫做“姐弟情深。”
后来在我小学五年级毕业,弟弟读完三年级的时候,妈妈不想在家里面专门带着我们,也想出去挣点钱,就把我送到了外婆家,把弟弟送到了姑姑家里面寄养,每个月给予一定的生活费。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刚满十岁的弟弟是怎样在姑姑家度过最开始的日子?我只记得我刚到外婆家的时候,一点儿也不习惯。在外婆那里没有小伙伴陪我玩儿,没有熟悉的叔叔伯伯们叫着我的名字,有的只是我一个人躺在沙发上面默默的流泪,想念我的朋友,想念曾经那些美好的生活。
在外婆家生活了半年之后,渐渐习惯了。半年后放假了,我特别想回到我的老家,见见弟弟。可我回去的时候却被告知弟弟在姑姑家,还没有回老家来。不得已,我只得和几个小伙伴儿,一起去姑姑家找弟弟。
还记得我找到姑姑学校的时候,姑姑正在洗衣服,而弟弟不知道在哪里。我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那个小伙。他长高了一些,模样也有了一些变化,如果不是姑姑对我说,那是我的弟弟,我都可能不认识他。
那天下午和弟弟短暂相处了一会儿之后,我就离开了姑姑家,回了外婆的家里。等下一次再和弟弟相见,又要半年了。我无比的期待下一个半年的到来。
半年后终于又到假期了。弟弟说他来找我。让我去一个叫凤仪的街上接他,我当时真的很想去。可是我身上没钱,而且小小年纪的我已经学会了看人脸色。我知道寄人篱下的滋味,所以对弟弟的到来,我不敢表现出太多的欢迎,也不敢开口问外婆家人要车费,外公外婆把钱看的很紧。后来外婆给了我车费时去往凤仪的班车已经开过了外婆家。我没有办法走到凤仪街上接他,弟弟就一个人在凤仪的街头等我,等了很久,等到我没有来,他都哭了。
又过了两年,我读初二,弟弟开始读六年级了。妈妈想把弟弟接到外婆家来,因为姑姑对她说弟弟很不好管,妈妈觉得我在外婆家里还很乖巧,就把弟弟又带到外婆家里来。
可弟弟到了外婆家里来之后,外公外婆年纪大了,根本无法管教他。弟弟由于小时候也没有人管他,养成了一些坏脾气。他经常和外公外婆吵架,对着干。有一次他和外公大吵的时候,外公骂他滚,他一个人赌气跑到了一个山林里,我去追他的时候,他还在那个路里等着我。我知道,其实他就是赌气,希望有人去找他。可是除了我没人去找他。看着天渐渐黑下来,我让他和我一起回去。可是他说不。我知道是他的倔强在起作用。于是就安慰他说:“我回去叫外公外婆来接你吧!”可谁知当我回去之后,外公外婆根本就不去接他,而且还要求我也不准去。13岁的我就站在那里左右为难。我只得给父母打电话,当父母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上了。我们都以为他可能回老家去了,就想第二天去找他。爸爸当天晚上就给街上舅舅打了电话。第二天舅舅就带着我一起去山林里找他。我们到了山林里,没找到他,只找到了一个凹槽。据说那天晚上弟弟就是在那个凹槽里过的夜,而给他遮挡风雨的就是山里里的树叶,当我们见到弟弟的时候,他的脚一瘸一瘸的,身上就像没洗过澡一样。当时我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后来在周围人的劝说下,外公的气消了,弟弟就住到了街上舅舅家里面。半年之后舅舅就让弟弟和我的另外一个姑姑南下广州,去找在广州打工的爸爸妈妈。我不知道后来弟弟在广州的具体情况,只知道因为这次休学,他在读书时,年龄已经很大了。我读初三的时候,弟弟回来读了初一。我读高三的时候我,弟弟读高一。我读大三的时候,弟弟读高三。直到后来弟弟考上了大学,到现在参加工作。
参加工作之后,我曾经和弟弟聊过我们小时候的情况,可是他并不愿意再去提起。有人说:“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去治愈童年。”我和弟弟就应该是这样的人。而弟弟作为男孩子,比我调皮,对于寄人篱下的我们来说,他受到的委屈,比我更多一点。
每次父亲抱怨弟弟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我知道他的童年是怎么走过来的。所以现在我有了孩子,我对自己发誓:“以后不管,再苦再累,我都要带着他,我不想让我所受过的苦在他的身上重演。”我也希望我的弟弟能够早日走出童年的阴影,健康快乐地过完这一生。“今生无悔和你做姐弟,只盼来世我们能长久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