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春天适合怀念吗?整理书的时候,发现书页间的字条,用小宝的名义:小夏阿姨,要加油哦。瞬间泪目,才知道,小夏的离开对于我,从来不是微不足道的。那就在这样明媚的小夏不可及的春天里,回忆小夏吧。
认识小夏是十二年前,两校合并之后,和她分到了同一个办公室,初识发现这是一个有点孤僻,又有些偏执的姑娘。她和原学校的老师都不亲昵,似乎没有经常往来的朋友。她让人帮忙看论文,会在你提出修改意见之后,大声的说一句:我也这么想的,不过还没改,你不说我也会改的。
12年前,她就开始被当作嫁不出去的姑娘在谈论了。后来,给她当过一次红媒,她不排斥,也很配合,最终还是不了了之。我没探究原因,也没再遇到合适的可以介绍给她的人,就没再介绍过。她依然记得我的情意,还给当时还小的棋小宝买了一套书。也偶尔遇见了会谈点无害的话题,她会说起给爸爸妈妈买了新东西——是个善良又孝顺的姑娘诶。可能因为私交不深对私隐的尊重,也可能是因为骨子里惯常的冷漠,我没过问过她的感情,再也没有。
五年前,学校再次合并,和她分到了不同系部,陪她搬办公室组装电脑,我们两个女汉子独立完成的。
再就好久没见。两年前忽然听说,她生病请假好久了,具体病情她讳莫如深,别人也不好打听,想着医学昌明她又年轻,用也会没事的了。再然后,是去年秋天,她部里发起捐款倡议,说是她妈妈背着她求助学校,她的病已经很重了。拟了几个信息也没发出去,只在捐款箱里借用小宝的语气,写了张字条给她。
两天后的夜里,电闪雷鸣,阴风怒号。第二天风雨后的灿烂阳光里,听同事说,小夏走了,昨晚。
我没资格定义她的人生,也没去主动介入过她的生活。如果,如果可以重来,在和她的浅浅友谊中,我会更主动深入吗?可能也不会。那么,为什么想起她,会止不住泪流呢?只是因为一个年轻姑娘的离开吗?只是因为这是一个被表象误解了的骨子里的好姑娘吗?只是因为她不会再回复我“我都挺好”了吗?
还是其实,在她的故事里我也看到了自己在“自我”寻找中的迷失,看到了自己在“环境”影响中的挣扎——只不过,我幸运地隐藏了自己的不适,“随大流”过得相对轻松?
才明白我的眼泪,不是为你而流,也为自己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