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在内蒙古,长在内蒙古,可在25岁之前我对草原没有一点概念和神秘。那一年因为工作去到南方常住了一年。无论是同事还是客人,听说我是从内蒙来的,都睁大眼睛,惊讶道:“哇,你是从草原上来的!我好想去内蒙古看大草原啊。那一直是我的梦想。”起初我觉得是一种客气的对白。可是几乎每个人都这样说,渐渐的让我对自己的故土有了一份无理由的天然自豪感。每每别人再问起我是哪里人时。我就会自豪的说,我来自内蒙古大草原。
从此,我开始刻意的关注大草原,学习蒙古民族文化,听草原歌曲,了解一切关于我的家乡,关于草原,关于蒙元文化的东西。
认识她是在离开南方的前两个月。那个早晨她从深圳赶来面试,从进门开始,她的形象和气质,言语动作,我已基本给了满分。接下来是简单的履历介绍、薪酬期望、对自己的未来和职业规划的交流。简短的5分钟,完成面试。第二天我让人事给她发了offer。因为我觉得在这个普遍浮躁的年代,多少小女孩儿有点姿色就愿意靠脸吃饭。她一个刚过18岁的姑娘,也没有太高文化,却愿意做一份收入一般且相对繁琐的行政内勤工作,实属难能可贵。
一周后她过来办理了入职。她用半天时间完成工作交接,又用一天的时间理清了所有工作流程和头绪,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我无比惊讶她的适应能力,以前这个岗位来的人至少要两周才能做到她这个状态。
熟悉起来后,沟通也就轻松了。没有以前那种一板一眼的正式了。知道我是从内蒙来的以后,她的表情更是夸张,让我至今记忆犹新。“你真是蒙古人呀?这些年我好像认识个蒙古男人,好像听他给我唱那首《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我觉得只有蒙古汉子那股雄浑的嗓音才能把这首歌唱出感觉来。我请你去唱歌好不好?你唱给我听!”她连珠炮似的跟我说了一堆,我不知道该先回复那句。更郁闷的是,被她激动的表情和夸张的表达惊呆的我,根本记不清她都说了点啥。
看着我木讷的表情,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瞬间放开了不知何时抓住的我的胳膊。“啊,不好意思,我还是先去处理工作吧,下班再找你说。”
我临走前请大家去唱K,那天我唱了两支草原歌曲,第一首就是她点的《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随着音乐的响起,我开始用北方男人的雄浑嗓音唱起了那首练习已久的悠扬的草原金曲:
父亲曾经形容草原的清香
让他在天涯海角也从不能相忘
母亲总爱描摹那大河浩荡
奔流在蒙古高原我遥远的家乡
如今终于见到了辽阔大地
站在芬芳的草原上我泪落如雨
......
因为是临别的聚会,大家多少都有点伤感的气氛。KTV包厢里暗淡的灯光下,她端着酒杯走到我面前。“以后有机会我会到内蒙古找你,你要陪我去看草原。”
我说好,就这么愉快的约定了。然后借着酒意的迷朦和气氛的激情,我又为她送上一首《陪你一起看草原》。算是为这个不知何时才会实现的“今生的约定”,举行了一个隆重的签约仪式。
那日之后,我便离开了。从此我们天各一方,那个“今生的约定”,也像扔到时光河流中许愿瓶一样,早已不知漂向了何方。似乎故事也到此该结束了。